九年前。
黎家主黎世收養了一名“養子”,深得他心,特此舉辦了一場宴會,邀請了幾個大家族的人參加。
說是“養子”,其實大家都知道那代表着“私生子”,畢竟這些年來,黎世接回來扔給正牌夫人養的私生子不在少數。
宴會開始的時候,絕大多數人在觥籌交錯的前廳交談,但也有例外。
彼時七八歲的凱特林——也就是後來的葉裴林,正在莊園後山的樹上睡覺。
突然,一道悶響打斷了她的午休。
肉//體碰撞到樹幹上,衣服窸窸窣窣滑落,緊接着就是一些難言的粗喘和呻//吟。
葉裴林本想無視,奈何聽力太好,那些聲音還是源源不斷地鑽進她的耳朵裡。
“不要……會被人看見……”
“你跟那個男人勾勾搭搭的時候,怎麼不怕被我發現?”
“啊……”
葉裴林終于不耐煩地睜開了眼,臉上滿含煞氣。
從上往下看去,兩具身軀難舍難分地糾纏在一起,絲毫沒有注意到樹上還有一個人。
被抵在樹上的女人一頭金發,碧色的眼眸中含着秋波,容貌令人見之忘俗。那男的葉裴林倒沒注意看,隻記得是黑發。
葉裴林嘟囔着罵了一句,手伸向後腰。
就在她漫不經心地瞄準了那男人的頭顱,準備開槍的時候,手上的光屏亮了。
她開了靜音模式,所以樹下的兩人沒發現。
來電人顯示:凱特修竹。
葉裴林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來催她回去的,想也沒想地挂了電話。
恰好這時,底下的那兩個人也完事了,匆忙收拾好儀容儀表離開。
葉裴林打了個哈欠,有點惋惜沒能早點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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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席上,葉裴林又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那個金發碧眼的女人。
她對桌上的飯菜沒什麼興趣,反倒撐着下巴,視線追随起了那女人。
女人穿着大方得體的禮服裙,舉手投足言笑晏晏間優雅極了,完全看不出她剛剛和一個男人在後山做了什麼。
葉裴林的目光落在了女人的頭發上。
那裡别着一把圓梳,梳子上鑲嵌着黃金雕花,映襯着女人的金發,好看極了。
黎遄端着一杯酒走來,有些納悶地伸手在她眼底揮了揮,“看什麼呢?”
他順着葉裴林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對上了女人的眼神。
女人唇角含笑,微微沖黎遄點了點頭。
黎遄站直了身,彬彬有禮地對女人舉杯。
互相打過招呼,黎遄在葉裴林旁邊坐下,道:“那是金司的母親,姓闵,見了面你要叫她闵夫人或者金夫人知道不?”
黎遄想了想,又問:“金司你還記得吧?就是金奇君的表弟,金奇君你還記得吧?就是你上次見過的,金色長發,特别好看的那個,他是金家在旅遊業方面的能人,屬于管理高層,同時維多利亞酒店也是在他的建議下完善的……”
狂吹了八百字金奇君的優點,黎遄頓了頓,才認真道:“我在追求他。”
“誰理你?”葉裴林根本沒聽他的念叨。
她的視線搜尋一圈,最終鎖定了遠處、和黎家主黎世交談甚歡的一個男人身上,對方是黑發。
葉裴林眯了眯眼,忽然開口:“那是闵的丈夫?”
黎遄看見自己的父親就煩,仰頭喝了一口酒,“人家是長輩,你尊重一點,别直接稱呼姓氏。”
日常唠叨完,黎遄回答了葉裴林的問題:“确實是闵夫人的丈夫、金司的父親。”
葉裴林微擡下巴,一幅睥睨衆生的模樣,“能跟你爸玩到一塊,會是什麼好東西。”
隔牆有耳,黎遄吓得趕緊捂住了她的嘴。“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口無遮攔的呢?”
雖然他也覺得自己親爹不是什麼好鳥,但起碼不會在這種公衆場合說出來,更别提連坐了其他人。
葉裴林甩開他的手,“實話實說。”
話雖如此,她卻沒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