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書瞬間移開眼,她再粗心,也意識到兩人這距離過分親密,就連對方心跳幾何、衣裳上熏的什麼香都能聞到。
“咳......”顔書耳尖瞬間通紅,連帶绯色爬上冷白的面頰。
“做什麼?”衛禺的聲音微啞,看着懷裡的顔書左右微動扭來扭去,無奈出聲。
“我、我轉身呢!”顔書尴尬,她屈起雙手,一咬牙,用力撐在衛禺的胸膛上!
二人上半身離開幾寸,有些許喘息的間隙。
“......嘶”空間本來就有限,顔書雙手交叉用力推衛禺的胸膛,衛禺隻覺肋骨都被擠得生疼,就好像胸腔都被推壓着,喘息都有些稀薄。
“......你沒推牆,牛勁太大了。”衛禺一臉黑線,話裡無奈。
顔書一橫眉,結結巴巴:“勁大怎麼了、我是姑娘!難不成,你還想占我便宜不成?!”
顔書能吃能睡又愛動,算是姑娘裡身形長得好的,除了長得高,身形線條也是流暢有緻。
他微微低眼,視線看到雙手防禦在胸前的顔書。
“......”衛禺意識到方才貼在他身前的軟綿是什麼後,尴尬得沒再開口。
尴尬靜谧的空間裡,連時間的流動都緩慢了一些,緘默許久,顔書輕咳一聲,岔開話題:“......不是說這甲太守是清官嗎?那些金銀哪裡來的?”
衛禺順着她的話道:“那些金銀上沒有官印,應該不是朝廷的。”
“不是朝廷?”顔書凝眉,想起了今日的答謝宴,“難道是那些商人賄賂他的?”
可今日那些慕名而來的商人也不少,他能讓五個人、十個人封口容易,怎麼能做到讓幾十個人封口呢?
更何況還是重利的商人。
“說不準。”衛禺被她大力推得嗆咳一聲,氣息有些不穩。
“等等,你好似早就預料到了?”顔書神色狐疑。
從發現密道,再到發現黃金,衛禺都表現得極為鎮定。
“你為什麼會懷疑甲蘭?”顔書沒忘記他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偵破案子。
“甲蘭素有清官的賢名,此次雖面上為芙蓉少女一案中受害的家庭募捐,但幾次審訊,不見他露一面。”
“這有什麼奇怪的,他雖為太守,但早已遞了緻仕折子,不去參與審訊尚且能說得通。”
“洪不全作為一城的縣丞,不明不白而死,與何長史與洪不全是同僚,但何長史表現得淡漠,甚至忌諱。他性情不穩,這般舉止,難保不是因為有更大的官員的在背後撐腰或授意。”
那這更大的官員,芙蓉城裡,好像除了太守再無其餘人。
顔書:“......這些隻是推測。”甚至有些跳脫。但顔書想到二人如今要被困死在此,才發現衛禺推測的好像是對的。
不知道是否與芙蓉城少女失蹤案牽扯,但不夠幹淨是真的。
那些黃金珠寶,足足堆成了山。
“......我們要被困死在這裡嗎?”顔書問起實際的問題。
四周昏暗,她隻能看得請他模糊的輪廓,隻見與她視線平齊的喉結微動,吐字溫沉:“等望追。”
顔書陡然想起來了,那日衛禺等人聽了素空的話,曾經夜探過太守府,也許是那時發現太守府的不對勁,素空那小和尚自那日就離開,這衛禺好似不單單是輯定司的少司一職,究竟在查什麼?
顔書正思考之際,腳底不知怎的,突然一空!“哎!”
兩人下意識的抱在一處,下墜沒多久,突然光亮加強,顔書能感覺到兩個人砸在樹枝上,而後滾落個陡坡,最後,
“啪”的一聲滾進淺溪裡。
跟陀螺一樣在幾瞬間滾落,顔書眼前一黑又一黑。
直到——“喂,曲顔書,就這麼個小坡,真讓你摔傻了?”
望追熟悉的聲音站在溪岸邊,俯視趴在溪水裡的顔書。
“......”
“傻你個頭。”她悶聲爬起,擡眼卻看見氣人的一幕,原來方才還沒落入溪水的時候,望追已經率先拉住衛禺。此時這人除了臉上有一道樹枝的劃痕,發冠微亂幾許,沒有絲毫變化。
哪像她水裡滾一遭,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诶,你不是武功了得嗎,怎麼還搞成這樣?”望追愛逗她,抱劍看着她狼狽的爬上岸,語氣十分欠揍。
顔書翻了個白眼,懶得啃聲。
“現在是什麼時辰?”一側整理衣袍的衛禺看向望追,沒讓他再追着數落顔書。
望追正色起來:“公子,宴席已經散了,你們消失兩個時辰了。”
話才說完,望追留意到衛禺的不尋常,“公子,你怎麼耳朵紅了?!難道,那病又發作了?”
病?顔書擰水的動作一頓。
她跟着看向衛禺,沒想到衛禺瞬間錯開她的視線,顔書心底一咯噔,馬上想起來方才二人緊貼的時候,神色有些不自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