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盈三人剛下樓,側樓梯那邊也過來兩個人,手裡捧着的同樣還是歌詞本。
為首的學生問陳蘭西這些放在哪?陳蘭西思考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些歌詞是為國慶期間開展的教職工紅歌比賽準備的。
“也放桌子上,對對,離遠一點,千萬别把它跟藝術節要用的弄混了,同學們辛苦了。”
為防弄混,陳蘭西還特地找了個紙箱給兩者隔開,然後拜托剛剛的兩位同學去初一三班把合唱團的新領唱叫來。
陳蘭西:“記好了,初二三班,溫爍清,讓她把其他班的管理員也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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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林繁芝被撤掉團長後,合唱團内有關她相關事迹的傳播就沒停過,就連遠在校外的蔣卿之都有耳聞。
在這些事迹裡,孤立辱罵都是小巫見大巫,最令蔣卿之無法忍受的林繁芝竟然在她不知情情況下參與了人員選拔,就連董蕊這種樂癡都能靠着巴結她破格加入。
那日蔣卿之沉着臉來到學校向陳蘭西宣布了校方的決策:“初三生自動退團,新人挑得怎麼樣了?”
陳蘭西立馬奉上名單:“都在這了,老師您放心,絕不會影響之後的比賽。”
陳蘭西為人直白,對他人的喜惡偏愛一向不掩飾,蔣卿之看着名單上第一列的名字皺起眉頭:“這個溫爍清……”
“這孩子天資不錯,人也和善,絕不會出現之前的事。”陳蘭西趕忙說道。
“天資?和善?”蔣卿之擡頭看了眼陳蘭西,對方緊握交疊的雙手出賣了心裡的忐忑。
“你選林繁芝的時候也說了一樣的話。”蔣卿之把名單撂在桌子上,一臉不悅。
選拔那天蔣卿之也在場,這個叫溫爍清的女生的确能力出衆,算得上這批新人裡的第一梯隊。
蔣卿之此舉的目的就是為了敲打陳蘭西,有私心可以,但不能讓其他學生為私心所傷,把合唱團弄得怨氣沸騰。
聞言,陳蘭西的臉色果然難看了下來。林繁芝的事,說一千道一萬是她徇私在先、而後管理失職。
見陳蘭西有自省,蔣卿之收斂怒容,正襟危坐:“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但教訓不能忘。”
“依我看也别弄什麼團長了,就劃片,一個班一個管理員,人數少的就幾個班合一起,有消息一起聽。”
陳蘭西自知現在種種惡果離不開自己對林繁芝的放縱,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裡,自然萬事無異議。
蔣卿之考慮到站位的事,着重畫要點:“至于站位,那是你的事,學生學業繁重,這活他們分擔不來。你是老師,涉及到選拔競争的事決不能撒手不管。”
陳蘭西連連稱是,敲打完陳蘭西,蔣卿之這才離開。
——
陳蘭西身為藝術節總統籌,所有的音樂項目都需要在她手裡過一遍,每天忙得是頭腳倒懸,恨不得一個人裂成八個來使喚。
溫爍清一行人剛進門就見她對着便利貼上一堆待辦事項愁眉不展。
“歌詞本都在這,各數各的,回班就發下去,明天排練前歌詞一定得爛熟于心。”
陳蘭西吩咐完,屋内頓時響起紙頁摩擦聲,溫爍清數好後去陳蘭西那過了一眼,剛要出門時就聽陳蘭西小聲嘀咕。
“我這印的正好是30份,誰數少了?桌上怎麼還有一張《隐形的翅膀》?”
女生們抱着手上三份歌詞又數了幾遍,紛紛回應:“我這也正好。”
陳蘭西暗道:還真是奇了怪了,三份歌詞,怎麼就多一張《隐形的翅膀》?
陳蘭西擺擺手示意她們先走,多出來的那張歌詞被擱到一邊。
溫爍清教室在一樓,她也象征性地翻了翻手裡的歌詞,想着萬一少了還得爬五樓不劃算。
成疊的紙頁像酥皮月餅,溫爍清一捏一晃,孟盈随手塞進去的關鍵“餡料”就明晃晃暴露于人前。
“老師,我這多了份别的。”溫爍清抽出那張破損的、沾了血漬的《站位表(藝術節2016)》遞給陳蘭西。
雖然這張沾了血的紙跟自己電腦裡常用的站位表文檔如出一轍,但陳蘭西敢肯定這絕對不是自己的。
自己的已經寫滿了名字,就等着印出來給學生看,但陳蘭西還是抓過一旁的手提袋瘋狂翻找:“真是見鬼了。”
自從蔣卿之敲打過後她就再也沒有讓學生參與到站位排列裡來,哪多出來的站位表?就連标題格式都跟她去年用的一樣。
“溫爍清你帶好歌詞就先回去吧,别耽誤上課。”陳蘭西把多出的那張滲人的站位表丢進垃圾桶,繼續投身于她的待辦事項。
溫爍清的身影剛沒入轉角處的走廊,訓練室就迎來了今日的第四波客人。
“主任?紅歌歌詞都送來了,等藝術節——”陳蘭西話還沒說完就被主任擡手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