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咣當”一聲,柳姳音将火雷丢在了地上,在它徹底爆炸前,一躍而起躲進房屋後面做掩護,沒有被波及到,倒是跑在最前面的裴晗被炸暈過去。
看到整個泯園的人六神無主、狼狽逃竄的樣子,柳姳音忍着笑意,又四處走走扔了好幾枚火雷。
其實這種新制的火雷是她自己做的,她對裴晗說這種火雷威力巨大可以引燃整個泯園,其實它隻能在引爆前持續發出刺眼的強光,幹擾敵人視線,而隻有在它被投擲重擊時,它才會引爆,并且範圍有限。
而她也利用了這一特性,成功蒙騙所有人,趁亂逃了出來。
她又随便拖了一個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屍體放在剛剛她被困的地方,将自己所有的武器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塞到這個屍體衣服裡,拔掉自己身上插着的箭扔在地上,還好裴晗沒有在箭上塗毒,不然她的計劃就毀于一旦了。
做完這一切,她在那屍體上又丢個火雷,借着泯園大火動蕩,成功離開。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穿着侍者衣服渾身血洞的人從泯園走出來,他們或是看熱鬧,或是沖進火場救人,哄鬧中她成功脫身。
她料到官兵可能會在今晚搜尋可疑之人,隻是沒想到那些人是裴璟辭派來的。柳姳音躲進一處貧民宅的地窖,聽到院中傳來動靜,清岩和清崇在對話。
“這幾戶都找了,沒有阿音姐的蹤迹。”清岩歎氣。
清崇神情嚴肅:“再找找吧,她身經百戰,一定能從大火裡逃出來,想一想她平時會躲在哪兒。”
柳姳音一臉緊張地聽着他們走動聲、談話聲,就怕他們發現了這個地窖,那麼自己就會暴露。
好在他們在這裡停留了片刻就離開,柳姳音趕緊換上僞裝,隻等第二日出城了。
柳姳音并不确定這個法子一定能讓她成功假死,确切來說,這個法子太過冒險,一個差池就能要了她的命。好在此法雖險,但總算順利。
在謀算計劃時,她擔心放火會牽扯到周邊無辜人家,所以特意選了小火雷精準投射,那些和裴晗在泯園做惡事的人活該死,而那些虛僞的權貴們也該給個教訓了。
這一夜,泯園在熊熊烈火中燃燒,而她在想着自己的自由之路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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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璟辭這幾日也忙得很,雖然泯園大火,沒有證據指向明月閣,而知曉内幕的裴晗至今暈厥,可權貴世家因此事而鬧出不少笑話,明帝震怒,下令裴璟辭協同金吾衛徹查此事。
因此,裴璟辭不僅表面上要努力偵辦此案,還要私下裡極力隐藏遮掩,最好能找個人将此事背下來。
幾天下來,他人都消瘦一圈,明明是高大、精神的人卻顯得有點萎靡不振。
裴璟辭注視卷宗上,有目擊者的證詞寫着:“一刺客被俘,欲與衆人同歸于盡,遂引爆火雷。”
他手指輕輕在上面摩挲,腦海中想象她死時該有多麼決絕悲壯,該有多麼痛啊。
“阿音,你可真是給我留下多麼棘手的事啊。”
他喃喃道,笑容苦澀,卻沒有責怪之意。
出宮之後,有人攔住裴璟辭的馬車,敲窗道:“殿下,我們将軍有請。”
跟随着他的指引,裴璟辭來到一間偏僻的茶室,李忠彥一如既往高坐堂上,神情肅穆。
裴璟辭行了禮,問道:“将軍為何今日在街中攔我?”
李忠彥冷哼一聲,不太高興的樣子:“璟王府找不到你,老夫總不能去明月閣尋殿下吧。”
裴璟辭被噎住了,臉色羞愧,他這幾日的确是宿在明月閣。
李忠彥看着他那副頹廢的模樣,恨鐵不成鋼地譏諷他:“怎麼,死一顆棋子你也心疼成這副模樣?當初可是你與老夫說她不過棋子而已,如今這是怎麼了?天底下可用的人多的是,殿下怎得偏要執着于她呢!”
裴璟辭眸色漸沉,頭一次在李忠彥面前陰着臉,面露微怒:“她,不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