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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姳音當然不知道,此刻千裡之外的裴璟辭在念着她的名字,她蔫蔫地回到客棧,懊惱自己打草驚蛇,讓他們逃了,不知明夜他們還會不會再現身。
她的眼睛有些痛,叫來了冰水準備冷敷一下,老闆娘恰好撞見她這副模樣,擔憂地上去詢問:“哎呀姑娘這是怎麼了,怎麼眼睛弄成這樣了,快快躺下,我來幫你敷眼睛。”
她似乎真的很擔心柳姳音,一邊詢問,一邊上手查看她略顯紅腫的眼眶。
柳姳音不知道所措地笑着,拒絕了她的好意,心道,老闆娘人真是熱情。
她在青州城中四處轉了一天,收集了一些信息和情報,終于等到了晚上。
經過昨晚的教訓,柳姳音全副武裝,不光攜帶了各式武器,還攜帶了白天淘來的稀奇古怪的毒藥,最好戴上一個銀色面具,朝何家村靠近。
到了夜裡,何家村又變成了人們口中陰暗詭異的“鬼村”,不見一點光亮的荒廢村莊裡,露都無法辨識,而柳姳音卻輕車熟路,仿佛回到了自己家。
每年冬天,她都要千裡迢迢從京城來何家村,看望埋葬這裡的七十九個村民。
快到子時,昨夜來的那兩個男人又出現了,如同之前一樣跪在地上等候。
柳姳音特地在村中繞行巡視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也沒有人埋伏,難道這背後真的隻有兩個人,還是他們被自己吓到不敢再出現了?
寂靜的夜裡,同昨夜一樣女人的尖叫聲從四面八方響起,緊接着那兩個男人面前從天而降兩個小藥瓶,兩人喜出望外,一邊感謝神尊娘娘,一邊迫不及待地把藥瓶裡的藥水往自己嘴裡倒,表情十分滿足。
與此同時,村莊深處的破落院子裡,他們口中的“神尊娘娘”正被一個伸手矯健的女子提在手裡。
“你,你是誰?你怎麼找到我的?”一個身體被五彩斑斓刺繡披風裹着的嬌小女子掙紮着,她被柳姳音從後頸提着臉被寬大的披風蓋住,無法扭頭看柳姳音的臉。
柳姳音喂了她軟骨散,讓她手腳沒力,然後把她仍在地上用繩子捆住,眼神輕蔑俯視着她。
女孩約莫十四五歲,臉很稚嫩,從剛剛她與女孩的交手來看,她似乎也不會武功,頂多會點三腳貓功夫防身。
柳姳音嘴角勾起,既疑惑又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小小年紀不學好,怎麼跑來裝神弄鬼買神藥?”
女孩扭頭不說話,眼眶通紅,充滿着焦急,似乎在等什麼人來。
果然,稀碎的聲音從屋頂傳來,緊接着是一個男人急切地聲音:“放開我妹妹!”
刀出鞘飛速朝柳姳音襲來,她立在原地自信地閃避輕松躲過,而男人卻從屋頂一躍而下,直奔柳姳音。
兩個人打得有來有回,但能看出柳姳音武功在他之上,好幾次險些要了男人的命,吓得地上的女孩哭出聲:“哥,哥!”
柳姳音原本沒想取男人性命,隻是想吓唬吓唬他,然而男人似乎受到自己妹妹的刺激,竟然用暗器在交手中偷襲柳姳音。
她左右靈巧躲閃,可偏偏一個飛刀擊中柳姳音的面具,“咣當”一聲,銀質面具應聲落地,柳姳音在青州無法用人皮面具僞裝,她的臉就這樣明晃晃地顯露出來,一張嬌美卻神色堅毅的臉在這對兄妹面前暴露。
女孩震驚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又這般厲害的女子,男人也有些愣,沒想到能與他交手、武力還在他之上的竟是位貌美的女子!
恰有一陣風吹過,柳姳音額前碎發随風輕輕掃過她那雙狠厲堅定的眼眸,黑暗之中,如同猛獸捕食獵物時閃爍着光芒。
“真該死啊!”
柳姳音恨恨地罵一句,握緊手裡的長刀,眉毛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下死手一般朝男人攻擊。
她是真的痛恨,這兩人看到自己的臉,看來是不能輕易對待了。
男人渾身被柳姳音劃拉數十刀,雖不緻命,但刀刀鮮血淋漓,柳姳音把他壓在自己膝蓋下,又一拳擊打在他腹部,肝膽欲裂,痛得他當即嘔出一口鮮血。
女孩徹底被吓哭了,她沒辦法移動,隻能跪着求柳姳音:“姐姐,對不住,是我們的錯,你放過我哥哥吧,你想知道什麼我們都告訴你……你别傷害我哥哥啊!”
男人已經要兩眼黑了,還是沖着女孩搖頭:“不許……”
他還沒說完,就被柳姳音一掌劈暈過去,她含笑看着女孩:“真的什麼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