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仔細的回憶,生怕有什麼錯漏,随後戰戰兢兢的回答:“回娘娘的話,的确如此,隻是奴婢正要送來給娘娘的時候,凝兒姐姐突然出現,說讓她送來給娘娘。”
恰在此時,凝兒也被人帶了過來,看到皇後的那一瞬間就“撲通”一聲跪下,嘴裡大喊着“奴婢冤枉!”
皇後似乎是被吵的頭疼,皺起了眉,面露一絲不耐:“冤不冤枉待本宮查清楚自有定奪。”
凝兒見狀也不敢再說話,隻能安靜的跪在一邊,臉上滿是委屈的表情。
謝晚顔垂眸整理着腦中的思路,這個人刻意抽出了季将軍的那份請帖,将把柄送出去,怕是早已經背主。
既然敢這麼做,後面必然有人指點,想來那份請帖已經被銷毀,搜是搜不出。
謝晚顔擡眸,轉而看向皇後:“母後,兒臣倒是有一計。”
皇後看過去,似是有了點耐心:“你且說說看。”
“兒臣在寫字時習慣性的加一點桂花香露,湊近紙張便可以聞到清幽的桂花香味,如若有人想要抽去季将軍的那份請帖必然是要一個一個翻找打開,手上也就會沾上桂花香味。”謝晚顔說到這裡故意一頓,看向芝蘭和凝兒,随即淡淡一笑。
“這桂花香露是兒臣自己配制的,隻要沾上就可以兩三日不散,不過如今已經過去一日,味道會減淡,娘娘需找一個嗅覺靈敏的人驗一驗即可。”謝晚顔雲淡風輕的說出關鍵。
芝蘭和凝兒的神色各異,整體沒什麼異樣。
謝晚顔見狀湊到皇後身邊,悄悄的在耳邊低語。
皇後聞言似乎有些許興趣,嘴角也露出了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就按照太子妃所言,将二人帶下去。”
門外立刻有侍衛将芝蘭和凝兒帶下去,分開關在兩間房間。
臨走前,謝晚顔注意到凝兒的手一直放在腰間,像是想極力隐瞞着什麼。
不多久,送完請帖的應春也回來了。宮内人皆知曉,應春的嗅覺很是靈敏,一旦有什麼異樣都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皇後很是尋常般的囑咐了應春幾句,便派遣應春下去了。
約摸着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應春帶着被押着的芝蘭和凝兒走了進來。
二人又一次跪在了殿中央。
看到這幅場景謝晚顔就已經明白自己沒有走錯棋,她自然不會在寫請帖時擅自加入桂花香露,剛剛的話隻是她做的一個局。
應春深深的看了一眼凝兒,似乎是失望和憤懑,随後行了一禮,收斂情緒:“娘娘,奴婢照您的安排查出了幕後真兇,正是凝兒。”
就在剛剛,應春對芝蘭和凝兒兩個人皆說她們的手上有桂花的味道,作勢要帶去皇後娘娘面前。
芝蘭當即滿是惶恐,下意識的想要自證清白。
凝兒則不同,她霎時就沒了氣血色似的,似乎是知道辯駁無用了,不斷地哀求她。
這一場人心的較量,結果顯而易見。
于是應春将兩個人都帶來,聽候皇後發落。
此時隻見凝兒面色更加慘白,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什麼來。
皇後猛的一拍桌,震的茶杯裡的茶水不斷的搖晃,臉上也滿是失望與憤怒:“大膽!本宮的坤甯宮何時出了這麼一個叛徒?“
凝兒根本不敢擡頭,隻是一下又一下的磕頭低聲嗚咽着:“奴婢有愧,請娘娘......娘娘繞過奴婢。”
皇後撫着胸口,似乎是心中氣憤難平,擡手就将茶盞扔到了地上,碎瓷片茶水濺了一地,剛好落到凝兒面前。
凝兒吓得大氣不敢出,但是依然沒有停止磕頭,即使磕到了瓷片上也像是感覺不到似的,鮮血順着凝兒的額頭劃過臉頰,滴在地縫裡。
謝晚顔裝作一臉驚慌,卻強裝着鎮定的樣子,一臉擔憂:“母後莫氣壞身子,好在并未釀成大錯。“
皇後深吸一口氣,平複心緒,随後揉了揉太陽穴:“依你之見,本宮該如何處置。”
謝晚顔看了凝兒一眼,如今她的模樣的确有些慘,但是如若她不想出今日的方法,或許自己就不能洗清嫌疑,後果可想而知。
謝晚顔斟酌一番,随後才開了口:“兒臣以為,按宮規處置即可。”
皇後沒有回答,隻是又看了凝兒一眼,依舊是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你背後是淑妃吧?”
雖是在詢問,但是皇後幾乎是以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
凝兒顫抖着說不出話來,隻是任由淚水滑落,不敢再看皇後一眼。
就這一舉動皇後便已經知曉了答案。
畢竟淑妃是季将軍的姐姐,如此做能從中獲利的隻有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