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夕滢擦去臉上的淚痕,輕笑:“快給本宮梳妝,本宮該去給父皇母後獻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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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武帝沒讓太監通傳,徑直走進德清宮正殿,看見自家小兒子被甯玉瑤按在地上。甯玉瑤手中握着毛筆,沾了墨汁在他小兒子臉上作畫,皇後則坐在高位上,笑盈盈地看着他們胡鬧。
祁晖琅的身體被甯玉瑤壓着,四肢在地上胡亂撲騰,嘴裡大喊:“阿姐,阿姐,我知道錯了!”
承武帝輕咳一聲,帶着笑意詢問:“小五又招惹你阿姐了?”
甯玉瑤回頭見是承武帝,連忙将手中的毛筆遞給身邊的宮女,拉起五皇子給承武帝請安。
承武帝這才看清,小兒子額頭上寫了個“王”字,臉頰兩側各有三條橫線,不禁笑道:“這是哪來的老虎崽子?”
祁晖琅正打算擦掉臉上的墨汁,聽到父皇的話,停下手,興奮地找鏡子:“讓我看看,真的是老虎嗎?”
待他看清臉上的花紋後,像模像樣地學着百獸園的老虎對他父皇“嗷嗚”了一聲。
帝後二人都被小兒子這模樣逗得笑出聲,甯玉瑤按住發瘋的五皇子:“給我安靜些!”
承武帝轉頭問皇後:“小五這是怎麼回事?”
皇後滿臉笑意地說:“沒什麼大事,方才瑤兒在試新胭脂的時候,小五進來就說瑤兒的臉像猿猴腚,瑤兒自然惱了。”
承武帝失笑,四歲的孩子确實口無遮攔,也就太子和瑤兒能制住他。
承武帝對皇後說:“小五虛歲已經五歲,等過幾日就尋個老師來給他開蒙,再這麼渾鬧像什麼樣子。”
皇後順從地點點頭,雖然不用小五繼承大統,但該學的東西也不能落下,以後總不能是個纨绔王爺。
待下面兩人鬧夠了,承武帝示意宮女帶五皇子下去清洗。
承武帝向甯玉瑤招手,“瑤兒,過來。”
甯玉瑤雖然疑惑,但還是乖乖坐到承武帝旁邊的椅子上。
承武帝笑着問:“瑤兒還記得清雲山上的積雪嗎?”
甯玉瑤點頭,清雲山山脈的雪層深厚,定北軍的退伍軍士們都很擔心春暖雪化時會發生雪崩。
果然,承武帝繼續說:“自除夕那日起,朕就命秦卿府上的人嚴密監控清雲山。近日天氣回暖,山上的雪開始消融,昨日清雲山發生了雪崩。”
甯玉瑤觀承武帝神情泰然,顯然這次雪崩并未造成嚴重後果,于是開口問道:“舅舅一定早有準備?”
承武帝笑着點頭:“前幾日,朕就命人将清雲山一帶附近村莊的百姓遷出,這次雪災無一人傷亡,待雪完全融化,他們就可返回家園。”
甯玉瑤歡呼雀躍:“舅舅英明神武!”
承武帝溫和地說:“這還得多虧了我們瑤兒,若不是瑤兒,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甯玉瑤撅着嘴,搖搖頭道:“瑤兒可沒做什麼,人是熠哥哥抓的,後續處理也是舅舅定奪,瑤兒隻是去山上看了個景兒。”
承武帝和皇後四目相對,笑着搖搖頭,孩子還小,還不明白上位者的決策才是掌控大局的關鍵。不過沒關系,瑤兒不懂,他們也不會讓她吃虧。
這時,門外傳來太監的聲音:“啟禀陛下,皇後娘娘,二公主殿下求見。”
“夕滢來了?快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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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侍衛輕輕叩響誠國公書房門,“國公爺,暗五有要事禀報。”
甯淵停下正在寫奏折的手,“讓他進來。”
片刻後,暗五推開門走進書房,“見過國公爺。”
“有何要事?”
暗五從衣襟中掏出一本書和兩張紙,恭敬地呈至甯國公面前,“禀國公爺,除夕前,林鴻軒在文德軒寫下的密文已破解完成。”
“哦?”甯淵随手拿起面前的紙張,最上面那張赫然寫着三個字:
誅秦熠。
甯淵眉心狠狠一跳,問道:“你确定這密文準确無誤?”
暗五擡起頭,肯定地回道:“奴才保證,絕無半點差錯!”
甯淵聞言,迅速對門口的侍衛吩咐道:“快,去看看秦柏将軍和秦熠是否在府上。”
片刻後,侍衛匆匆回報,“禀國公爺,秦柏将軍已前往兵部,秦都司昨日便離開了雁京城,行蹤不明。”
甯淵拿起桌上的那份密文和書冊,“你們立即趕往兵部,務必找到秦将軍,本公即刻進宮面聖。”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