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輕皺眉頭,問道:“明安,沒睡好麼?我今日休沐,會一直在府中,待你休息好了再來找我也不遲。”
甯玉瑤搖搖頭,正要說話,卻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焦急地問:“熠哥哥受傷了麼?”
秦熠暗道不好,忘了明安鼻子敏銳,自己身上的傷口隻胡亂包紮了下,早知道就不糊弄了。
他幹笑幾聲,試圖掩飾過去:“哪裡,不過是剛才跟那些兔崽子操練,可能蹭到了誰的血。明安放心,京銳營可沒人能傷得了我。是不是熏着你了?我站遠些。”
甯玉瑤不高興地撅了撅嘴:“你又糊弄我。”
秦熠見勢不妙,趕緊轉移話題:“明安今日這麼着急尋我。是有什麼事嗎?”
甯玉瑤這才想起正事,問道:“熠哥哥,你可熟悉李将軍家的二公子?”
秦熠點頭:“自然是熟悉的,李二也在京銳營當值。明安怎麼突然問起他?”
“熠哥哥,你可否幫我引薦一番?”
秦熠有些疑惑,不知道明安找李二有何事。他開口問道:“明安可是有事讓李二去辦?我去也是一樣的。”
在事情查清楚前,甯玉瑤不預将此事告知更多人,她隻得含糊其辭道:“昨日我見李二公子送給王小姐的花很是好看,我想自己府上也種上那些花。所以想找李将軍府上的花匠詢問一番。”
秦熠恍然:“這麼點事也值得你起個大早,快回去休息,李二上午當值,待下午他得空了,我帶他和他家花匠去誠國公府拜訪。”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甯玉瑤松了口氣,笑道:“那我先回去了,熠哥哥也趕緊回去治治傷吧。”
秦熠咧咧嘴,哄道:“知道了,我這就去。”
待長公主府的後門關上,秦熠立即翻牆回将軍府,落地時不慎扯到腰上的傷口,疼得他臉都扭曲了,忍不住罵道:“林鴻軒這狗賊,遲早弄死你!”
一直站在圍牆後的侍衛欲伸手扶他,秦熠拂開他的手,吩咐道:“去李将軍府找李二報個信。”
秦熠龇牙咧嘴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剛進門就看見父親正坐在院中等他:“回來了,明安郡主找你有什麼事?”
秦熠立即收起自己的表情,恭敬地說:“不知道,明安說是找李二要花,但我覺得沒那麼簡單。不過明安不想說,我就沒問。”
秦柏颔首,明安郡主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他來主要是想問秦熠這幾天的與林鴻軒的交鋒:“林鴻軒那邊情況如何?”
“慢慢磨吧,北穆那邊的底摸得差不多了,現在比較麻煩的是另一方的暗樁很難查,林鴻軒似乎并沒有直接聯系那邊的權力。”
秦柏嗯了聲,叮囑道:“記得謹慎行事。”說罷,他起身準備離開,又擡起下巴點了點秦熠的腰:“快去把身上的傷處理好,别讓你祖母和母親擔心。”
秦熠連忙應下:“知道了。”
*
嘉陽長公主和誠國公并沒那麼多迂腐的規矩,甯玉瑤要在府中會客,本不需要家人陪同,但甯璟瑞好奇是什麼花讓妹妹如此念念不忘,便主動提出作陪。
用過午膳,甯玉瑤在誠國公府的花廳等候秦熠和李家二公子。甯璟瑞怕妹妹等得無聊,就把未滿三歲的兒子丢給妹妹玩。
甯宣博搖搖晃晃地圍着姑姑轉圈圈,甯玉瑤戳了戳侄子胖嘟嘟的肚子,小胖子咧嘴給了親姑姑一個牙沒長齊的笑容。
甯玉瑤又伸手捏了捏小胖子肉嘟嘟的小臉,眼睛開心得彎了彎,哥哥家的孩子都能無憂無慮地長大,真好。
“郡主,秦都司和李郎将到了。”
甯玉瑤精神一振,連忙讓奶嬷嬷将侄子抱下去,說道:“快帶熠哥哥他們過來。”
不多時,侍女領着秦熠和一名穿着軟甲的年輕武将走進花廳,身後還跟一個身穿麻布短打、面容蒼老的花農。
老花農佝偻着背,手中捧着一盆開得正豔的紅色花朵。
年輕武将就是李将軍家的二公子,名晏修,現任京銳營五品郎将。
“見過甯世子,見過明安郡主。”
甯璟瑞虛扶起二人:“秦都司,李郎将不必多禮,請坐。”
“多謝甯世子。”秦熠和李晏修應聲坐在甯璟瑞下首。
待侍女們奉上茶水,甯玉瑤客氣地開口:“為了一盆花特地邀李郎将百忙之中跑這一趟,明安深感不安。”
李晏修連忙說道:“郡主言重了,不過是一盆花,承蒙郡主擡愛。”
坐在一旁的秦熠,雖然對花的事情感到好奇,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打聽的合适時機。他端起茶盞輕啜一口,沒有說話。
甯璟瑞也注意到了花農手上那盆鮮豔的花朵,他心中有些詫異,此花雖然嬌豔,但長公主府與誠國公府中的花卉品種繁多,不乏比這更嬌美的,為何妹妹對此花如此執着?
甯玉瑤看向捧着花的花農,問道:“你可了解此花?”
花農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花放在地上,跪下哒道:“回郡主,春玉娅是奴才家鄉的一種花,奴才對其還算了解。”
“如此甚好,”甯玉瑤點了點頭,轉而笑着問李晏修,“李郎将可否讓花農在長公主府小住幾日,好讓他教會我府上花農侍弄這春玉娅。”
一個花農罷了,自無不可,李晏修滿口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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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上次送給皇後的春玉娅香味應該淡了,您看還要再繼續送嗎?”二公主身邊的宮女月榕取出調制好的香包呈到祁夕滢面前。
祁夕滢接過香包,放在鼻下輕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當然要送,母後既然喜歡這股香味,女兒當然要好好盡這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