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牌龍飛鳳舞刻着風波宮三個大字,字體旁還蓋着聖上寶玺,是普通人不敢也斷然僞造不出來的。
“你是風波宮的人?!”
兩道聲音重合,一道帶着三分絕望、三分痛心、三分撕心裂肺,對比之下,反倒顯得另外一道平庸至極,就像是在單純陪襯。
郡守回頭被元豐一嗓子叫得好半晌才找回原來的情緒,回過神指責賀玄青:“信口雌黃!你有證據嗎?”
賀玄青深深看了他一眼:“金羽衛都死了,現在能進京的除了你攏共就三個人,還都是自己人,我需要什麼證據?”
她話說得無比直白,郡守也聽懂了。
言下之意是打算讓他直接死在這裡。
像是在佐證她的發言,純鈞取出背在背後的刀鞘,寶刀出鞘,銳利寒光差點閃瞎郡守的眼睛。
不怕那些人走流程按照程序辦事,怕就怕黑吃黑,郡守原先的底氣沒了。他猶猶豫豫有些想叫人,又害怕這群兇惡之徒惱羞成怒,直接撕票。
與他相比,賀玄青就顯得自在很多,她坐在那張死過人的椅子上,指節不耐煩地叩擊着桌面:“老實交代,東西藏在哪?”
風波宮常年兇名在外,傳言這世上就沒有他們撬不開的嘴。
郡守以前覺得是風波宮刑法嚴苛,讓那些被審問的人不得不折了脊梁,被迫吐露真相。
現在看來,非是用刑,而是攻心。
可憐他明知這是威脅,卻也無計可施,隻能聽從那個女人的安排,但是……
郡守知道自己這一次闖下了多大的禍事,如今事情敗露,被風波宮抓去早晚也是一死,他還是打算争取:“我……”
啪!
郡守昏了過去。
元豐看着剛剛用刀柄敲暈郡守後還在若無其事收刀的純鈞,視線飄忽不定。
“還不到火候。”對于這個剛剛沒有跑來攪局的小子,純鈞還是比較寬容的,他和善地沖着元豐解釋了一句。
“不是這個原因。”元豐的聲音裡帶着些許哭腔,他茫然地盯着手中符箓,像是極不敢置信,
“從白日開始,我就已經聯系不上閣主了。”
說罷,他當着衆人的面捏出傳訊符紙用靈力點燃,那符箓卻沒有如人們預想那般飄入半空,而是在他的指尖猝然化為了飛灰。
類似的灰塵在他的腳邊積了厚厚一圈,顯然同樣的操作,元豐已經試過很多遍。
“以往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元豐哆哆嗦嗦,“閣主,得盡快聯系閣主。”
“不用試了。”賀玄青提醒他,“你看窗外,下雪了。”
如今不過初夏,怎麼可能下雪呢?
可随着賀玄青的話音落下,元豐的身體好像也感受到了幾分涼意,有雪花自未關緊的窗框中飛進了屋子,落在地上融化消弭于無形間。
元豐是修士,所以他能看得更深幾分,他看見這雪上附着着薄薄陰氣,也正是依靠着這些陰氣支撐,這些雪片才會在這樣的時節現于人前。
但無論如何,這絕對不是正常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