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有王言午打掩護的緣故，這個寒假，闫杏過得還算舒坦。但總歸是免不了要受到張淑華與闫齊文的唠叨，至于唠叨的内容無非還是老生常談那兩樣。隻不過從以前催着她找對象變成了催着她早日與王言午結婚。

到底是山裡，一下車，闫杏就冷得打了個寒顫，趕忙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哈着冷氣，闫杏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一步一挪地往學校裡走。剛走到大門口，便看到潘旭從學校裡走了出來，“小闫姐。”

小跑着過來的潘旭也不同闫杏客氣，直接拿過她手裡的東西，“新年快樂呀！”

闫杏裹得嚴嚴實實的，紅色的圍巾包着腦袋，隻露\出一雙圓溜溜、黑潤潤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潘旭，“你也是呀，新年快樂！”

“你怎麼從學校裡出來的？”闫杏這回雖然沒有像上次那樣回來得那般早，但還是提前了一天回來。

“我想着馬上就要開學了，就來學校收拾收拾衛生，省得你們舟車勞頓地趕到學校還要打掃衛生。”

“毛老師呢，她怎麼不在？”之前放寒假，闫杏問過毛亭月什麼打算，她隻說先在學校呆着。方才闫杏四處打量了幾眼，并沒有看到毛亭月的身影。

“毛老師過完年就回來了，這會兒應該是出去找校長了。這幾天都是毛老師和校長一起忙活着學生開學事宜，我偶爾打打下手。”

聽到毛亭月隻是出去做事情了，闫杏的心裡舒了一口氣。兩人又唠了些家常，潘旭便很紳士地尋了借口出去了，留下闫杏一個人收拾東西。

第二日傍晚，餘茉莉和肖金玉一同從老舊的大巴車上下來。餘茉莉穿着棗紅色短襖，黑色棉褲，手裡隻提着一個深藍色布袋子，其餘的東西都在肖金玉的手上拎着。

或許是上衣顔色的緣故，餘茉莉瞧着比寒假前精神不少。闫杏看着鞍前馬後的肖金玉和雖然一臉淡漠實則眉眼帶笑的餘茉莉，心底哀嚎一聲。

這次不等餘茉莉過來尋闫杏，闫杏也要過去找她。

甫一進門，便看到餘茉莉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一雙含情目水靈靈地望着她，像是一隻受到驚吓的小奶狗。

“擺出這幅樣子幹什麼？你剛剛不是笑得正歡呢？”一瞅見餘茉莉的表情，闫杏先前心裡的猜測落實了八\九分。念及此，闫杏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瞧見闫杏生氣，餘茉莉臉上讨好的笑容愈發明顯了，此刻的她完全像是一隻做了錯事眯着眼睛搖着尾巴祈求主人原諒的小狗。小狗露\出一排瓷白瓷白的牙齒，是個标準的八齒笑，亮晶晶的眼睛眯成彎彎的月牙，爪子親切地挽起闫杏的胳膊，聲音軟糯糯的，“闫杏，我的好闫杏！哎呀……”

餘茉莉的爪子挂在闫杏小臂處，前後搖晃起來。一邊搖着闫杏的胳膊撒嬌，一邊溜眼觀察着闫杏的神情，待她發現闫杏依舊闆着張臉時，立即加大了搖晃的幅度和撒嬌的力度。

聽着膩到發齁的嗓音，闫杏直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往前一跨步，嫌棄萬分地甩開餘茉莉的兩隻爪子并發出鄙夷的聲音。

如果人類在進化的過程中保留了尾巴，那麼闫杏現在就可以看到餘茉莉搖成螺旋槳般的毛茸茸大尾巴。

“闫杏……”餘茉莉嬌嗔一聲，又像隻樹懶般挂在闫杏身上，“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這個小人一般計較了。”

闫杏沒好氣地坐下，周身散發出可以媲美外面呼嘯而過的北風的氣息。餘茉莉很有眼力勁兒地端茶倒水，揉肩按腿，溫聲細語道：“别生氣啦……”

“我沒有生氣。”闫杏轉臉過去，一本正經地注視着餘茉莉的眼睛，“我隻是覺得肖金玉這樣的人，不值得你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他，更不值得你浪費自己的大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