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我們想找肖老師再核實一些事情,麻煩肖老師開一下門。”
“孫警官請稍等,我穿個衣服。”肖金玉不慌不忙地披上衣服,打開房門,“孫警官想核實什麼信息?”
孫恂上下看了眼肖金玉,“肖老師還是把衣服穿好吧,跟我回所裡做個筆錄。”
肖金玉眸心微微放大,有些不悅,“孫警官,我知道你們辦案心切,我也體諒李天賜父母的心情。可你們拿人也應該講究個證據,講究個時間,要不然總是這樣三番兩次的折騰,哪怕是個鐵人也遭不住,況且我明天還要上課。”
“肖老師多擔待,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兇手太狡猾了。”
孫恂既然都已經那樣說了,肖金玉也不好再繼續生氣下去,隻悶悶道:“走吧。”
說完,轉身就要關門。
孫恂上手制止肖金玉的關門動作,未等他質問,便道:“肖老師,煩請你把鋼筆帶上。”
肖金玉神情一愣,旋即想到什麼,“是不是餘茉莉告訴你們,我進過她的屋子,拿走了她的鋼筆?”
孫恂還是低估了對方,他沒有回答,隻是靜靜注視着肖金玉。
再次坐上熟悉的位置,肖金玉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慢條斯理地喝着搪瓷缸裡的金銀花茶,仿佛端在他手裡的是一個高腳玻璃杯,而玻璃杯裡面盛放的是上好的紅酒。
孫恂滿懷期待地取下筆蓋,還沒在紙上寫下一個字,就有一滴黑乎乎的墨水落了上去,迅速洇開。
肖金玉睨了眼孫恂後,依舊端着茶缸喝水。
“肖金玉,你是故意的吧!”孫恂有些生氣,年紀又輕,自然憋不住,當即發作起來。
一旁帶他的老民警見狀,連忙按下孫恂,“肖老師,你這鋼筆咋回事啊?”
肖金玉輕扯薄唇,露\出個人畜無害的淺笑,放下搪瓷缸後,右手食指和中指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邊眼鏡,語氣溫和道:“顯而易見,這支鋼筆壞掉了。”
聽着這回答,孫恂更加生氣了,握緊的拳頭咯吱咯吱作響。在被老民警瞪了眼後,隻能咬着牙不甘心地松釋了拳頭,眼睛卻死死盯着對面雲淡風輕的肖金玉。
“肖老師,你可要配合我們工作啊。”
肖金玉雙手一抄,身子往後一躺,靠在了牆壁上,“警官,您說這話可就不中聽了。從始至終,我都是很配合你們工作的。尤其是這一次,就算是監獄的犯人,大晚上也是要休息的吧,我還不是照樣毫無怨言地跟着您二位來了。”
老民警聽着肖金玉的話,不住點頭,“是麻煩肖老師了。不過既然肖老師今晚已經過來了,咱還是盡量把該弄清楚的問題弄清楚,到時候也省得再來回跑了。”
肖金玉緩緩坐直了身子,“前幾天,我父親過世,我借了輛自行車,趕了回去。着急趕路,沒注意腳下,摔了一跤,鋼筆摔壞了,漏水特别嚴重,後來便沒怎樣用了。”
眼看好好的一條線索斷了,孫恂幾欲拍桌而起。
老民警斜了孫恂一眼,私下裡用腳尖碰了碰他。得到示意後的孫恂帶着鋼筆出去,直奔另一間屋子。
“怎麼樣了?”先前還在發呆的餘茉莉連忙擡頭,望向匆匆而來的孫恂,“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孫恂搖了搖頭,“肖金玉拿來的這支鋼筆是壞的,他說是前幾日回家奔喪的路上不小心摔壞了。”
餘茉莉猛地起身,上前奪過孫恂手裡的鋼筆,待自己親眼看到後,頹然坐了回去,“他真是好狠毒的心。”
“你要不再仔細看看,你們倆的鋼筆還有什麼不同之處?”
“沒有。都是一模一樣的鋼筆,能有什麼不同?”
事已至此,孫恂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