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她媽,是一路貨色。她媽也是個狐媚子,所以才生出來一個小狐媚子,小小年紀就學會勾\引男人!孫警官,你們應該去抓她啊!”
孫恂直接拍桌而起,吼道:“肖金玉,你還是個人嗎?!你說的還是人話嗎?你現在連人都不做了是吧?你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難道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更何況你還是一個老師!你簡直是一個禽\獸,你連禽\獸都不如!禽\獸尚且有獸性,你是連人性都沒有!”
檢查結果出來了,馮文娣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
與此同時,餘茉莉也懷了肖金玉的孩子。
“嘔……”餘茉莉彎着身子拼命地吐,盡管她的胃裡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出來了,可她還是止不住的惡心。
“要不要喝點水?”闫杏心疼地替餘茉莉從上往下一下一下地順着氣。
餘茉莉無力地擺擺手,剛想要說話,胃裡又是一陣惡心翻湧上來,緊跟着喉頭一松,一股混合胃酸的清水被吐了出來。
再吐下去,恐怕就真的要傷及脾胃了。
“肖金玉他不值得……”
闫杏的話還沒說完,餘茉莉就又吐了起來,這一次直接吐\出了血絲。沒有聽到肖金玉的名字還好,一聽到他的名字,餘茉莉就更忍不住惡心起來。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闫杏沒有說話,隻是輕拍着餘茉莉的弓起的脊背。
下定決心後,兩人去往鎮子上打掉了孩子。休息了兩日,這才返回東寨村。
闫杏扶着身體虛弱的餘茉莉回到屋子沒多久,孫恂便來了。
在闫杏兩人離開的這幾天,孫恂已經将肖金玉犯罪的細枝末節審問清楚。
李天賜無意發現了肖金玉的秘密,并借此威脅他。案發當天,李天賜和往常一樣再次向肖金玉索要錢财。可身無分文的肖金玉實在拿不出錢财來。兩人争執之下,肖金玉失手推了李天賜。
“肖金玉要如何處置?”闫杏問道。
孫恂回道:“肖金玉的案子最終定罪還需要法院來判罰。”
闫杏點點頭,看着還未離去的孫恂,又問:“孫警官,還有其他事情嗎?”
“馮文娣可曾找過你們?”
闫杏和餘茉莉互相看了一眼,齊齊搖頭,“不曾。”
“一旦馮文娣聯系你們,一定要跟我講。”
“馮文娣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闫杏追問道。
“這孩子已經好幾天沒看到蹤影了,她爹也跑到村裡哭訴。”
雖說是個女娃,但好歹也養了這麼久,更何況還沒回本,她那酒鬼爹自然要找的。找了幾日,終于找到了,不過卻是一具屍體。
馮文娣第一次反抗,走上了從前母親的路,露夜離家。從前上學不是沒有在黑天裡走過夜路,許是心中害怕,往常熟悉的山路如今在腳下也變得崎岖起來。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她内心的一陣驚悸,在跌落山崖的那一刻,她好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賠錢的家夥……”馮父啐了口唾沫。
馮父與肖金玉的母親鬧了幾日,得了些錢,高高興興地找了媒人,打算娶隔壁村的寡\婦。
馮文娣的墳茔沒有墓碑,因為還沒成年,所以隻有一個孤零零的墳包。
“闫老師,文娣她自由了。”譚楠将沿途摘下的野花紮成一束放在墳茔前。她想,像她們這樣的人,是不是隻有這樣才能得到解脫。或許是,或許不是。但她想試一試其他的途徑,帶着馮文娣的那一份自由一起活下去。
後來的譚楠成了他們村子第一個從軍的女孩,她再也不怕父親的拳頭了,也能保護好媽媽和弟弟妹妹們了,但幼時與她依偎着一起取暖的馮文娣不在了。
回去之後,餘茉莉已經收拾行李走了,連一片紙也沒留下。
最後的最後,大家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上完了最後的課程。在闫杏的勸說下,楊小荷終于答應帶着兩個孩子同她一起走。
時光匆匆而過。彼時的闫杏正躺在躺椅上曬太陽,腿上卧着一隻三花貓,好生惬意。若不是孫恂的一通電話,她的好心情還要繼續。
十餘年過去,孫恂在東寨村從見習警官做到老警官,但當初毛亭月的案件始終壓\在他的心頭。如今總算是破了,不是别人,正是平時懦弱怕老婆的孫宏才。
闫杏心中有些怅然。但這怅然很快就被打破了,挂在民宿門口的風鈴響了,進來一男一女,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鄒苑梅。男子有些面熟,闫杏好像有些印象。與五年前她送鄒苑梅上大學時,接過她們行李的男孩挺像。
當初帶着楊小荷三人離開後,闫杏跟着王言午一起到了s市,站穩腳跟後,将她們三人接了過去。楊小荷手腳勤快,又肯吃苦,去闊太家裡做了阿姨。
後來日子漸漸好了起來,靠着“未蔔先知”的能力,闫杏賺了不少錢。但她不喜歡大城市的生活,五年前從s市離開,開了民宿。
“闫老師,我要成婚了。”鄒苑梅笑着将請柬遞到闫杏手中。
“恭喜啊。”闫杏看着如今陽光明媚的鄒苑梅打心眼兒裡開心。真好,與她記憶中母親的樣子一點兒都不一樣。她的母親,本來就應該如此幸福的。
“闫老師,我特意過來,就是想請您到時候參加我的婚禮。”
闫杏眼眶有些濕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