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氣氛一瞬凝滞。先前和樂融融的相處情景仿佛隻是幻覺。
“我就說,哪有這種好事。”池成低聲道,對自己妹妹都不怎麼關心的,怎麼會這麼好心收留客人。
白天收拾房間的時候不說,偏偏現在快八點鐘人家犯困的時候說!道具已經解凍,農民翻身做主人,我們還怕在晚上過夜?
柯妙妗首先站起來,“感謝您的招待。”
”你的意思是,甯願在外面過夜?”金陽道。
“對。”
五人團陸續起身。等他們一齊走出大門,卻發現那兩個玩家還在裡面。
大佬東西多,不差這一個半子的。池成扒拉背包格子,雖然人家接送回家還招待了一頓,但是囊中羞澀,實在付不起硬通貨啊!
柯妙妗中午就已經在四周轉過,與隊友交流一番,決定在不遠處紮營。附近有大樹,拿衣服在兩端樹幹綁紮就行。她的背包有醫藥箱,可以驅蟲。
老夏從清理的房間裡找到一根金屬柱,他悄悄帶出來的,往旁邊地上一紮,當個避雷針。
池成樂了,他偷偷回莊園找了兩個木頭箱子,組合一塊當個床。
在這炎熱的天氣下,玩家們邊扇風邊猜想着那兩位曾經的盟友,現在在做什麼。
蘇葉和常田住在同一間房。
至于硬通貨,常田交出了望遠鏡,蘇葉交出了保安電棍。
這次他很乖覺,背完了今日的單詞。
對于蘇葉把玩家們的道具還回去,常田表示理解,都已經提醒能用了,玩家們心思活絡不定會有别的想法。常田是不太想用望遠鏡換住宿費的,跟玩家們一塊在外面住其實也行。但是大佬已經交了啊!
他手裡抛着背了兩天單詞獎勵的10個金币,“金币也是硬通貨,到時候沒别的東西,可以把這個交出去。”就是有點不爽,像在給别人打工。
他靠着松軟的枕頭,忽然想到,莊園内沒有無線接收機,電話對講機之類的。還是我想多了?那些聯系外界的東西都掩在家具後面?
“我怎麼感覺現在有點像是‘暴風雪山莊‘模式?”
把一堆人弄到與世隔絕的孤島,然後一個一個整死。
“怪不吉利的。”常田想到自己滔滔不絕和金陽說了那麼多,雖然隻是套近乎,但是關系突然轉變成兇殺也太慘了。
常田散發着思維,收到了監督師新消息——
“新單詞表發給你了。”
“好。”常田繼續思考,沒多久,他起身一看,面具人呼吸平衡綿長,已經睡着了。
常田睡在古典唯美的桃心木大床上,最終隻是翻了個身。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大佬睡得那麼香,大佬都不怕,他怕什麼喲。
有人進入深度睡眠,有人在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夜幕中的星星仿佛搖搖欲墜,鳄魚的眼睛反射着幽冷的光芒,綠色的葡萄藤絆住了腳步,池成冷汗直冒,被趕過來的老夏拉起身。
無機拳套布滿鱗甲似的紋路,猛然漲起的力量将那頭襲擊池成的鳄魚頭打得血肉橫飛。
還沒來得及穿好衣服的柯妙妗抓起治療藥水,給池成一頓噴,疼得他嗷嗷直叫。
徐柔把外衣給柯妙妗披上,跟過來的方源和老夏站在一塊,老夏不解,“你又跑出來做什麼?”
“我,我棒棒糖吃完了,我想吃點葡萄。”池成含着淚,要哭不哭。我還是學生,要長身體的!沒啃樹皮已經很不錯了。誰會想到這島上的鳄魚會上岸啊!要不是泡泡糖把鳄魚弄暈,那一口不隻是咬傷,怕是腳掌都沒了。丢臉死了。
徐柔忽然叫出聲,不遠處幾雙反光的眼睛提醒着,這裡不止一條鳄魚。
占據最高視野的金陽放下望遠鏡,不知道那倒塌的一處葡萄架發生了什麼趣事,他有些期待明日這些玩家們找上門來索求庇護。要知道,這附近的鳄魚可是多得很哪。
金陽撫着臉,禁不住壞笑起來。他轉身準備回房,卻見那無臉面具人正在桌旁看着他。
*
“我使用了c級劇情梗概解說。”合力解決完七條鳄魚,柯妙妗的危機感促使她使用了道具。
“這是個陷阱。”
“我和老夏看過了。這裡也是一個島,區别是潮汐島隻有一百個平方,這裡多了十倍而已。”
十倍或者是誇張了些,事實上,除了莊園和那片葡萄園,總共地盤也多不了多少。他們的視野被各種角度擋住了,當他們踏進樹林,再往外走一會,就隻有一望無際的水。
還有數不清的鳄魚。劇情隻說到島上主人有陰謀,卻隻打了省略号,末尾一句,等待着他們的是一場生與死的考驗。
想必那金發老頭是故意把遊艇開走的。
不過,衆人也不慌,即使被無臉面具人用了些道具,比如手榴彈和一次c級劇情梗概解說,現在他們仍舊有足夠的底氣去面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困難。
“在這裡睡覺有點困難。”常田不覺得自己認床,既然醒來不如去放放水。
本着不把人吵醒的原則,他蹑手蹑腳下床,卻發現大佬早就不在床上。打地鋪去了?沒有。放水去了?沒有。
該不會……靠,想攻我大哥?我拿獵槍打爆你!
常田回房間時往陽台方向一瞧,如遭雷擊。那位坐在桌邊的無臉面具人,那位大佬,已經取下了面具,赫然就是釣鳄魚表演時的變态!
【叮!常田驚吓值+100。】
常田的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