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歧然擡腳上前,這裡并沒有像方才進入小藏書閣那樣亮起燭光,很昏暗,但是依舊可以看得清楚。
規模很龐大,形制宛如地宮,卻沒有絲毫陰冷之感,反而透着一股詭異,讓人心裡生出莫名的恐懼感,空間内充斥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氣味,聞起來令人作嘔,一陣寒風吹過來,令人不禁想打哆嗦。
謝歧然往前走着,看到的就是讓他氣憤的一幕,所有消失的仙門弟子,都被綁在承重柱上,每一個弟子皆低着頭,一動不動,渾身皆是血迹,身後有一條血河,腳下是一個帶着血槽的小陣法盤,有的弟子手上的血還未幹,順着手指砸到地上。
他緊緊地攥着手,極力的壓制着想要炸了這個地方的心,心裡一遍又一遍默念,不能沖動,千萬不能沖動!他不是沒經曆過這樣的場景,更何況這裡不禁他炸一下,炸完了,整個百藥宗全部都陷進去了。
不能沖動,沖動是魔。
謝歧然安慰好自己,才繼續往前走,越往前走,他覺得詭異感越來越重,最後停在一個三大台階梯高處面前,兩邊是黑黝黝的黑水,不知道是什麼。
第二高台兩邊,綁着兩個弟子,這兩個人,他都再熟悉不過了。
是消失的聞蘊,還有後來一直沒有出現的齊越。
謝歧然眯了眯眸子,原來真的在這裡。
就在謝歧然想要踏上台階得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謝歧然的視線之中,他太過頭去,就看到了三長老站在最上面一個大台階處,一臉笑意色看着他。
“看來,這百藥宗還是有聰明之人,看你的穿着,是聞刑派來的?可是,怎麼能派一個修為隻有冾合的廢物來呢?”
謝歧然沒有說話,而是一步一步踏上台階,走到中間的平台,聞蘊好像也感應到了什麼,睜開了眼睛,擡起頭,就看到謝歧然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聞蘊瞳孔地震,臉色刷白,眼底滿是驚慌,整個人都在顫抖着,她雙手緊攥,手心裡全是冷汗,她根本就顧不得身上的傷,大聲的喊着。
“謝公子,你快跑!别管我們!你打不過他的!”
齊越也醒了,臉色也不太好,身體極其的虛弱,身上的靈力就好像是散掉了,一點和使不出來,掙脫不開這簡單的繩子。
他記得他明明是在找聞蘊,他明明是在摘月樓的門口,他隻記得他的脖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就暈倒了。
可為什麼一醒過來,就出現在了這裡,甚至靈力也使用不出來了。
齊越擡起頭,一道紫色身影映入眼簾,是謝歧然,可是謝歧然為什麼穿着百藥宗宗主親傳弟子服?再往後,就是同樣是血的聞蘊,下面柱子上綁着的,跟他們一樣,渾身是血,昏迷不醒,其中還有百藥宗的弟子。
齊越再傻,也知道是為什麼了,他沒有想到,三清居然監守自盜,居然會抓這麼多的仙門弟子,居然百藥宗弟子都不放過,簡直是喪心病狂。
謝歧然不為所動擡起左手,伸出食指輕輕的點了一下,聞蘊和齊越身上的繩子瞬間散開,兩人沒有了支撐點,雙腳直接軟了下去,就要直直的跪地,卻被謝歧然接住了。
兩人身子騰空,穩穩當當的被謝歧然放在了下面,聞蘊比齊越得到的折磨要比齊越多,他支撐不住就要倒下,被齊越接住。
“阿蘊。”
聞蘊雙眼通紅,手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抓着衣服,聲音顫抖,“齊越,他打不過三長老的,三長老修煉邪功,已經到達了碎虛境了,他打不過的,齊越。”
“沒事,相信謝歧然,他會沒事的,”齊越撫着聞蘊的後背,眼睛卻看着上面的齊越。
謝歧然,你會沒事的吧。
三清眼神微閃,他沒有想到,一個冾合境的廢物,居然還能有這麼厲害的法力,嘴角輕勾着,淡淡的說着:
“沒有想到,聞刑那個廢物,居然收了你這樣的弟子,還算有眼光,這樣吧,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拜入本座的門下,本座考慮一下,讓你當個大弟子,獨一無二的大弟子,如何?”
謝歧然沒有回答,隻是手上出現了一把劍柄很精美華麗,鋒利的匕首,漫不經心的低着頭把玩着,就好像是聽不到三清的話一樣。
看着謝歧然不說話,不回答,三清有些惱了,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聲音也跟着冷淡下來。
“本座看你有些天賦,才想收你為徒,你卻不知好歹!”
“呵。”
謝歧然輕笑了一聲,台下的聞蘊聽到這笑聲,她吓得不哭了,她僵硬的轉過頭看着台上的謝歧然和三清。
這笑聲她再熟悉不過了,謝歧然生氣了。
下一秒,就聽到謝歧然生冷的聲音響起來,“想收我為徒?”
謝歧然擡起頭,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張開手掌,匕首在手掌心之上淩空旋轉,散着冰冷的寒芒,如同他那雙黑眸一樣冷冽。
“那你也要有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