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湘雲有沒有吸引東臨帝的目光不知道,但她一出現,秀兒就被吸引了目光,都不需要确認秀兒就知道這是女主了。無他,女主頭上那個金色的圈圈,閃亮奪目,秀兒看過去的時候,隻覺得眼睛都被刺得快要睜不開了,秀兒甚至完全看不清女主長什麼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女主都在發光。
秀兒是喜歡閃閃亮亮的東西的,女主似乎對她有着某種吸引力,但……實在是太晃眼了。秀兒眨了眨眼,移開了視線。
東臨帝看秀兒移開了視線,以為秀兒是對阮湘雲的詩不敢興趣,他無可無不可地應了,讓阮湘雲開始她的表演。畢竟是送給秀兒的詩,聽聽也無妨。
東臨帝甚至還點了一下不遠處了尋百萬:“人家小姑娘都知道給秀兒送詩,你這有名的才子,怎麼不給秀兒來首詩?”
“陛下說笑了,會作詩的是尋子陵,百萬不過是個普通商人而已。”尋百萬笑笑,作詩是不可能作詩的,萬一當年那些才子又來勁了,天天拉着他鬥詩鬥文怎麼辦,他還做不做生意了?
東臨帝和尋百萬說話的時候,阮湘雲已經準備好了,她的出場,确實如她所願,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注視。穿得過于豔麗,不像是來參加小公主的百日宴,反而像是來争豔比美的,一開口就過于表現自己,明明阮家已經送過禮物了,她偏偏還要自己再送一份,既是争出頭,也是不把阮大人放在眼裡。
阮大人已經快要氣死了,早知道這個逆女會搞這麼一出,他就不該心軟帶她過來。這賀詩如果做得好還好,若是做得不好,後果可就難說了,怕是會牽連到整個阮府。
現在東臨帝已經允了,阮大人沒辦法喝止阮湘雲,隻能惡狠狠地瞪着阮夫人。
阮夫人則是目露擔憂地看着阮湘雲,她就這麼一個女兒,不求女兒大富大貴,但求女兒平平安安。可就像女兒說的,她太沒用了,護不住女兒,才會讓女兒變成如今這般。
阮夫人的指甲都嵌進了肉裡,她無視了阮大人,視線牢牢鎖定在女兒身上。
“祝福如潮霞雲卷,
天家女孩樂無邊。
佳期如夢祝福到,
慧眼識珠挑禮物。
生逢盛世喜事多,
日照前程好運連。
快酒當歌逍遙遊,
樂意人生比蜜甜。”①
女孩的聲音響起,清脆悅耳,聲音中滿滿的都是自信。
阮湘雲自然是自信的,關于賀詩,還是送給小朋友的,即使熟讀唐詩三百首,她也沒找出幾首,但這首可是李白的!哪怕簡單,應該也是不錯的。而且,她還特意将“沈家女兒”改為了“天家女孩”,應該不會惹人懷疑。
阮湘雲極為得意,她已經在等着衆人驚豔的目光,無盡的贊美,以及天子的看重了。
東臨帝沒太多反應,他調整了一下秀兒的坐姿,然後看向了尋百萬,似乎想聽聽專業人士的看法。
尋百萬正低着頭,似乎在沉思。
尋貴妃的臉上依舊保持着微笑,又抓了把瓜子磕了起來,聲音清脆。
五皇子看着阮湘雲,然後就看到了剛剛過來的歐陽賀。五皇子隻覺得手又癢了,要不是場合不對,他很想拿飛刀再射一次歐陽賀。
察覺到五皇子的惡意凝視,歐陽賀的目光從阮湘雲身上移開了一下,看了一眼五皇子,随即又轉回到了阮湘雲的身上。
“歐陽世子,阮二小姐好厲害啊,當場作詩诶,明明和我們差不多的年紀,她也太厲害了。”
與歐陽賀同行的國子監同窗滿眼的豔羨。這般才華,若身為男子,想必高中不難。
歐陽賀難得沒回同窗的話,隻是盯着阮湘雲看,若有所思。
“阮二小姐這般才華,怕是把帝都其他才女都給比下去了。”
“阮二小姐不僅有才還有貌,也不知道誰家兒郎會有這般福氣。”
“阮大人也是,這般有才的嫡女不喜歡,偏偏喜歡小妾和庶女,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這要是我女兒就好了。”
事情如阮湘雲所想的那樣,她得到了衆人的誇贊,也在衆人的誇贊聲中快要迷失自我了。
然而,看着聽着這一切的秀兒,卻突然覺得有些害怕了。
這些人……這些爺爺奶奶伯伯姨姨哥哥姐姐看起來都好奇怪啊,他們像是被設定好的程序一般,每個人都在誇誇誇,他們全都目光熱切地看着女主,誇贊着女主多麼有才多麼美貌多麼與衆不同。
可是,明明連這詩都不是女主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