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季泠眯起了眼，正準備說點什麼，夏空時的手機鈴聲響了。

陳宥打來的。

夏空時嗆出了眼淚，說話也不利索：“我先咳……咳咳出去接個……咳”

沈風回點點頭：“去吧。”

太着急，起身時膝蓋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夏空時跑到走廊另一端，确保屋裡聽不見才接起電話，他把手機放到耳邊，小心翼翼地“喂”了一聲。

“十點半了！已經十點半了！你人呢！”陳宥大喊道。

走廊地闆上濺上了雨水，屋裡照出來的光反射着雨水。

“我……”夏空時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下好大的雨啊陳宥，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你人在哪呢？”

“可能在某個郊區吧。”

“你都被拐到郊區了？！”陳宥着急道，“還好吧？學長沒對你怎麼樣吧？你怎麼那麼淡定啊？”

“沒事。”夏空時盡可能讓他冷靜下來，“我沒有人身危險，我現在一個人跑出來接你的電話，你聽我解釋。”

“一分鐘，解釋不滿意我報警找人。”

“你這什麼霸道總裁的口吻啊？”夏空時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陳宥說了一遍。

陳宥這性子有時候有點像牆頭草，他微微動搖了，說：“他為了帶你看雪中的聖誕樹，特地帶你找棵樹替你下雪？”

陳宥的語氣聽起來像仰天感歎：“他好愛。”

夏空時知道這又是一句網絡用語，沒多久就，說：“剩下的我回去再跟你解釋，不過我今天肯定是回不了學校了，已經到門禁了。”

“那你有事一定要通知我。”

“好哦。”

夏空時跑出去接電話後，季泠也懶得端着了，他支起下巴，問沈風回：“你怎麼一副生怕我把他搶走的樣子？”

沈風回不說話。

“我是愛玩了點，但有主的我可不勾搭。”季泠身子前傾？，“他有主了嗎？”

沈風回看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沈老闆怎麼會聽不出來呢？”季泠做出一副興緻缺缺的表情。

“他是我在瀾城那邊的一個弟弟，平時就特别關照了一點。”

“好浪漫的關照，隻為一個人下的雪。”季泠把玩着茶杯，“為了幫你哄小朋友，我可動用了不少家裡的人力物力。”

“我不能白幫忙，你說是不是？”季泠放下茶杯，茶水在杯沿晃蕩，卻沒灑出一滴，“禮尚往來是高尚的美德。”

“你要什麼？”

“我看上他了。”季泠道，“既然你們沒在一起，那我追一個不過分吧？”

沈風回從容地喝茶。

季泠的指尖一下下敲着桌面，想從沈風回身上找點破綻還真難，此刻這人怕是心裡一萬個不樂意，臉上也眉都不皺一下。

季泠繼續出擊：“我爸跟我講過你的身世，你在瀾城那邊哪來的弟弟？你這弟弟怕是連一點血緣都不沾邊。”

“季泠，謹言慎行。”

“我都沒說出格的話呢。”季泠開門見山道，“關照到這份上，不止是當弟弟吧？”

走廊傳來腳步聲，季泠自覺地轉移話題：“我看天色已晚，雨天路滑回去也不方便，沈哥和你那小朋友今晚就在這住下吧，我讓人準備房間。”

夏空時走進屋裡，重新在落座，沈風回問他：“要回去還是住下？”

季泠添道：“天氣不好，開車不安全。”

夏空時看看沈風回，又看看季泠，說：“确實不太安全。”

“房間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一會帶你們去。”季泠道，“你叫什麼名字？”

在人家這裡吃了那麼多點心，還喝了不少昂貴的茶水，夏空時才想起來自己沒有自我介紹。

“夏空時。”季泠将他的名字念了出來，語調像是在把玩什麼感興趣的寶物，“今天聖誕節，我也沒什麼送你的，一會去調一瓶香水給你，你喜歡什麼味道？”

“香水？”

沈風回解釋道：“季泠是調香師，我有幾瓶香水也出自他之手。”

“難怪那麼好聞！”夏空時道。

季泠欣然接受誇獎，說：“你喜歡我一會多調幾瓶送你。”

茶點用得差不多了，季泠帶着夏空時去調香室，一貫風流成性的他說：“走吧小夏弟弟，今晚我一定調出讓你魂牽夢萦的香。”

沈風回緩緩開口：“對了，季泠和你同齡，好像還比你晚幾個月，我記得是八月底的生日？”

說最後一句話時，沈風回看向了季泠。

季泠起身的動作一頓，笑意不達眼底。

說不上為什麼，沈風回拆人台的時候，夏空時心裡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