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虎難下。

現在這種情況下，好像真的沒有别的路可以走，四面八方的路都被方星程封死。

隻能和方星程假裝戀愛，蹭一蹭視帝的熱度。

實在對方星程不起，但白松心裡莫名有些開心，表現出來就太過分了，白松壓抑住上揚的嘴角。

蹭熱度不好，他面無表情。

方星程也癱着，絲毫不讓别人看出他的心思。

長本事了，方星程。白松想。以前這個時候，他總是閃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委屈巴巴說一些茶言茶語，那時候還沒有「綠茶」這個稱呼，不然方星程多少能算一個。

白松也不是遲鈍的人，一次兩次就算了，三次四次還瞧不出來，不是傻了嗎？最開始是真被他騙到，後來就變成一種情趣了。

唉，聊多了又想到以前。

不清楚他倆過往的謝希這邊看看那邊瞧瞧，快要被周身的沉默凍住，心說這倆人在劇組不是挺能鬧騰的嗎，怎麼這個時候這麼沉默，這才是要商量的大事吧！

明明兩個都是當事人，怎麼沒一個人着急？

他快要急死了！

謝希實在沒憋住，虛心求教：“那麼……二位老師，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放着呗。”

“公開呗。”

二人異口同聲。

方星程繼續說道：“正好有個戀綜找我，我們一塊兒簽了。”

白松用一種難以接受的表情看向方星程，一下子忘了他倆之間的地位，脫口而出道：“你在說什麼？我們什麼關系，公開什麼？”

看他這架勢，就差指着方星程的腦袋罵“你有病吧”，方星程的心頭火一下子蹿出來，譏諷地說着：“不是剛剛還好好答應扮演好你的角色嗎？怎麼轉頭就不認賬了。哦，對啊，你一直都是這樣的，當年那攤子東西，說丢就丢了。白松，到底什麼能走進你心裡？”

方星程想着想着就真正委屈起來，當年白松不辭而别時，他們那張專輯剛剛做好第一版，就要為了新組合準備做宣發了，但白松跟他提分手，他們倆之間掰了，組合自然蕩然無存。那張專輯至今還收藏在方星程的櫃子裡，尚且沒有成品。

重要嗎？不重要了。那年白松留下的豈止是這點兒小事，他們當年甚至準備自己做個公司，可就在那個檔口，白松撒手跑路了，還是方衍臨時搭了把手，派了方氏集團的楊經理過來帶着方星程做。在秦琅的安慰下，方星程把分手的悲憤化為事業的力量，花了三年時間把公司做大做強，結果那一年方星程又意外爆火，公司隻能轉交給楊經理——現在該叫楊總——全權負責了。

但挂名老闆還是方星程。

說給方星程造成多大損失嗎？那倒也沒有。方星程還打算謝謝白松呢，如果不是他臨陣脫逃，恐怕以他倆的“手段”，這輩子都隻能守着一個小公司過日子。那時候方星程都在自己的腦子演練好了，如果再見到一次白松，要怎麼狠狠地奚落他。

但見到白松的時候就說不出來了。

“方星程，我們就事論事。”話雖這樣說，白松的聲音軟了下來。無論有多少理由、多少借口，方星程隻要一提起當年的事來，白松依然心懷愧疚，他那年畢竟隻有二十二，換成現在的白松可能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可是那時候不行。

隻能怪一切接踵而至……命運使然。

方星程挑了挑眉：“就事論事，你去不去？不去我現在就走，我們以後别見了。”

這就有點兒小孩子脾氣了，方星程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用這種手段。

白松點了點頭：“我去。”

不管什麼手段，好用就是好手段。

白松變了又沒變的，依然好騙，方星程有些開心地想。

“等等？”謝希喊道：“你們決定的是不是太快了，是不是忘了這個屋裡還有一個人呢？”

他指了指自己，無聲呐喊：難道沒有人在意一下經紀人的感受嗎？

方星程的目光仍然落在白松身上：“你做不了主？”

獨立藝人還是有一定的自主權的，而且謝希一向尊重他的選擇，白松想要去做的事情，就算是謝希覺得不大合适，也不會阻止他。

但白松說：“決定是能決定，但還是得給我經紀人一個面子。”

“就是嘛。”雖然跟視帝合作的機會難得，但作為一個專業的經紀人，首先要維護的還是自家藝人的權益。謝希擠在兩個人中間問道：“方老師，我們也得評估一下參與綜藝錄制的風險，還得綜合白松的檔期來考慮，最重要的嘛……這個薪資不知道我們應該怎麼談？”

方星程耐着性子一一回答，戀綜導演是他朋友，之前制作過某水果台爆火的綜藝，班底質量有保證。

通告費全打給方星程，按方星程錄制綜藝的價格來，比他拍電視貴一點，不過方星程說了，他打算分給白松一半。話裡話外的意思，讓白松他們不要再去談自己的價格了，反正都不如他這一半賺得多。

至于檔期——方星程瞥了白松一眼：“檔期跟我的來，你能比我還忙？”

“……”白松沉默了一瞬，幹巴巴開口，“你講話太傷人了。”

罵的太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