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輕後悔收了這個徒弟。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拍攝進度已經過半,天氣漸暖,他們要拍一場雪景,穆雲輕裹上了厚厚的羽絨服,拿着劇本扇風,鄭之洲的助理在旁邊給鄭之洲扇扇子。
“鄭之洲、穆雲輕準備。”導演喊了聲。
他們倆放下劇本,經過女主演時,對方朝他們瞥了一眼,這是最近比較紅的小花,叫程媛,穆雲輕跟她不熟,便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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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戲是整部劇的第一幕,男主甯儀辰發現了一點奇怪的事情,便告訴了好友謝蠡。
二人踩在厚實的雪地上,甯儀辰想着前幾天所看見的景象,他先是在一個男人的左臉上看見了一朵梅花,而後又在一片覆着白雪的花瓣上看見一張人臉。
“你說花長了人臉,人臉上長了花?”謝蠡啧啧稱奇,“這是什麼新的潮流?”
甯儀辰把雪踩得咯吱咯吱響:“怕是什麼新型病毒吧。”
謝蠡道:“照片呢?給我看看。”
“沒拍。”
“為什麼不拍?”
“沒帶手機。”
謝蠡又說:“花在哪兒?帶我去看。”
甯儀辰皺眉:“不知道,我那天迷路了。”
“怎麼會迷路?”
“因為沒帶手機。”
謝蠡停下腳步,擡頭看他。
甯儀辰臉色一冷:“你不信我?”
謝蠡看他良久,半晌笑了:“信,信你行了吧。”
二人一時無話,最後停在了一間地下室門口,謝蠡用指紋解開了鎖,将甯儀辰推進去。
“叔,我帶朋友找你玩來了!”謝蠡高聲喊道。
甯儀辰進了門,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了驚,隻見不大的地下室裡擺滿了化學器皿,一些罐子裡浸泡着奇形怪狀的東西。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轉過身來,男人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看起來又頹又喪。
他是本市醫大著名的謝教授,據說喜歡搞一些毫無用處的研究,被戲稱為謝老閑。
謝老閑推推眼鏡,慢悠悠道:“不許碰我的東西。”
“誰要碰你這些破爛,”謝蠡說,“甯儀辰說想給你講個好玩的事,你想不想聽?”
謝老閑看看甯儀辰:“什麼事?”
甯儀辰道:“我先在一個人的臉上看見一朵花。”
謝老閑面無表情:“紋身。”
“凸出來的,像是從皮上長出來的。”
謝老閑眼睛有了神采:“後來呢?”
甯儀辰繼續道:“我又在一朵花上看見一張臉。”
“是那個人的臉?”
“很像。”
謝老閑一把抛開手裡的試管,興奮踱步:“匪夷所思……奇迹……人類史上絕無僅有……”
謝蠡忽然道:“從前有個人說他一到晚上就會出現動物的習性,變成狼時止不住嚎叫,變成兔子時愛吃蘿蔔,他很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魚,因為他怕水,我叔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廢寝忘食研究了一個多月,後來發現那人有妄想症。”
甯儀辰點點頭,面上很是冷淡:“所以你還是不信我?”
謝蠡拍拍他,一臉狡黠:“兄弟,不管我信不信,反正他信了,祝你們研究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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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蠡前期是個很活潑的人,穆雲輕演起來并不吃力。晚上下戲後,他發現女主演程媛還在原地沒有走,明明沒有她的戲份,也不知道她是在觀摩還是在等人,穆雲輕沒在意,準備去收拾東西跟鄭之洲一起回賓館,不想程媛忽然叫住了鄭之洲。
“鄭哥,你有藥嗎?我身體有點不舒服。”
“什麼藥?”鄭之洲尋摸一圈,沒看見自己的助理,“一會我讓助理給你送過去。”
他現在向穆雲輕看齊,隻留了一個助理跟組,給另一個放假了。
程媛抿了抿唇站起來,忽然晃悠着往前一撲,被穆雲輕眼疾手快接住了。
鄭之洲吓了一跳,穆雲輕要是沒接住,程媛可能會直接撲他身上,一個站不穩把他帶摔了也是有可能的。
穆雲輕低頭看看程媛,發現她臉色正常,于是按了一下她的手腕,摸了摸脈象:“你這也沒病啊……”
程媛掙紮着抽回手腕,推了穆雲輕一下:“你幹什麼?”
穆雲輕:“就給你把一下脈,你不是不舒服嗎?”
程媛臉色很難看,扭頭去找鄭之洲的身影,但鄭之洲已經退開了很遠,好像生怕被她碰到,程媛開口叫道:“鄭哥,你可不可以送我回賓館?”
“等會我讓助理送你回去。”鄭之洲不明白程媛老盯着他幹嘛。
穆雲輕看出了端倪,不再管程媛,拿上自己的東西準備回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