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庭前一天，沈秀芳堅持要見穆雲輕一面，穆雲輕去餐廳赴約後，見到了面容憔悴的沈秀芳和趙航。

“哥哥。”趙航率先叫道。

“叫我名字吧。”穆雲輕道。

都已經鬧到這個地步，再兄弟相稱就有點别扭了。

趙航歎了口氣：“雲輕哥。”

穆雲輕點點頭。

雖然這次見面的目的不是吃飯，但穆雲輕餓了，而且他近期不需要再減肥，可以放開了吃。

坐下後，他叫來了服務生點菜，先點了自己愛吃的，然後将菜單推給對面的母子：“你們看看吃什麼？我請。”

趙航扭頭看沈秀芳，沈秀芳搖搖頭，趙航便點了兩道便宜的。

穆雲輕見他們這麼客氣，也沒勉強，反正他點的多，也差不多夠吃了。

服務生出去後，趙航不安地搓搓手，一會看看沈秀芳，一會看看穆雲輕。

穆雲輕沒有先開口的意思，淡定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母子倆。

良久，一直沉默的沈秀芳開口了，帶着哭腔：“小輕，媽都好幾年沒見你了，你過的好嗎？”

穆雲輕道：“還不錯啊，沈夫人。”

沈秀芳一愣，眼淚就流了下來：“一定要斷的這麼幹淨？好歹母子一場……”

“那……沈姨？”

沈秀芳歎了口氣。

趙航想緩解他們的關系，于是笨拙地替他媽媽說好話：“其實老媽一直很想你，老在家裡念叨你呢。”

“念叨我什麼？”穆雲輕好奇，“念叨我是個白眼狼，不給家裡寄錢？”

趙航弱弱道：“怎麼會，那是爸念叨的。”

穆雲輕：……這孩子真實誠。

“小輕，能不能撤訴啊，媽求你了，”沈秀芳放在桌上的手有些抖，“都是我們鬼迷心竅，我們對不起你，我道歉，我替你爸跟你道歉……”

“現在說這些晚了吧？”穆雲輕問了之前就好奇的事情，“你們收了人家多少錢啊？這麼賣力地抹黑我？”

夫妻倆沒少在網上發視頻、接采訪，全都是編造的各種假故事，一邊賣慘一邊黑他。當然主要還是趙建國露臉，沈秀芳隻是偶爾被拍一下。

沈秀芳吞吞吐吐：“你爸沒告訴我，人家是直接去工地找上的他，我勸過他不要在網上敗壞你名聲，他不聽，還打我。”

穆雲輕心想沈秀芳把自己摘得真幹淨，趙航忽然在一旁幫腔：“老媽沒說謊，老爸到底拿了多少錢，也沒有告訴我，還叫我不要亂打聽。”

“照你們這樣說，壞事都是趙建國一個人幹的，你倆非常無辜？”

趙航抿抿嘴：“我不是這個意思，哥哥，我隻是希望你放過老媽，她真的沒有做什麼。”

“沒有參與買孩子，還是沒有在網上敗壞我名聲？”

出乎穆雲輕意料，趙航道：“老媽不知道你是被買回來的。”

“嗯？”穆雲輕怔了下，覺得有點扯。

“真的！她真的不知道，”趙航見他不信，有點着急，“是老爸騙了她，說你是被人遺棄在山裡的。”

穆雲輕蓦地看向沈秀芳，發現她正在無聲地流淚。

“趙航你先出去一下。”穆雲輕對趙航道。

趙航踟蹰了下，到底不敢違背，低着頭出了包廂。

“沈秀芳，”穆雲輕嚴肅道，“看着我的眼睛。”

沈秀芳下意識擡頭，對上了穆雲輕的雙眼。

門外，趙航攔住了送菜過來的服務生，憂心忡忡。一邊擔心沈秀芳，一邊擔心穆雲輕。

時間如蝸牛一般，緩慢行進着，趙航忍不住想扒門縫偷窺，沒等他實施行動，門突然打開了。

穆雲輕探出頭來：“進來吧，先吃飯。”

趙航愣愣地走進去，發現沈秀芳已經不哭了，而是坐在座位上發呆。

“老媽？”他小聲叫道。

沈秀芳沒反應。

趙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穆雲輕坐下來，等菜上齊了，伸手在沈秀芳面前打了個響指。

“沈姨，回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