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茵顧不上詢問沈促,忙和裴率之離開,花園裡也就剩下的沈促和段恂初。
“所以你之前欲言又止就是為了說這個?”段恂初牽着他走。
“嗯。”沈促點頭,“怕你介意不敢說。”
“怎麼?怕我加錢?”
沈促哪裡聽得了這話,連忙捂住他的嘴,小心翼翼四處看了看:“噓!”
他眨了眨嚴肅道:“小心點,爺爺聽着呢!”
段恂初擰了擰眉,無聲詢問。
沈促小聲解釋:“老宅都是爺爺身邊的人,就剛剛在花園裡說的那些,這會兒怕是爺爺已經知道了。”
見段恂初點了點頭,沈促後知後覺松開手,掌心的溫度無法消散,沈促和段恂初并肩走着。
“我們不用快點過去嗎?”段恂初突然問。
“不用,爺爺叫的是姑姑和裴率之,有些事不适合當着後輩的面說。”
段恂初點頭。
“等下曾叔應該會來叫我們。”沈促偏頭看段恂初,“你緊張嗎?”
段恂初搖頭。
沈促笑了,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領帶:“我還以為你會緊張的,爺爺很和藹的,你放心,有我在。”
這話聽得到顯得他段恂初像個剛過門的小媳婦似的。
“你不說還不緊張的。”段恂初順勢握住他的手。
“怪我怪我。”沈促擡頭看他,臉上漾開輕松故意的壞笑。
過了一會兒曾叔果然派了人來叫他們。
穿過園子和池塘走進沈家老宅正殿,那才是真正的古樸雅緻,雕梁畫棟亭台水榭,老房子的曆史沉澱感撲面而來。
段恂初一手牽着沈促,一手拿着禮物埋進堂内。
沈家老家主沈庭山就坐在主位上。
“爺爺。”沈促喊了一聲介紹道,“這位是段恂初,我們已經結婚了。”
“老家主好。”
段恂初明白對于這種久居高位的長者,得不到首肯,親近的稱呼等同于僭越。
沈庭山點了點頭,老爺子上身的氣場不怒自威,即使年紀大了,性子柔了些,那股子雷厲風行的氣度也無法磨滅。
“促促,你過來。”
大廳裡人不多,也就曾叔,姑姑,裴率之和他的弟弟沈粲在場。
“爺爺,恂初給你帶了禮物。”沈促不想過去,不想讓自己家裡人為難段恂初,其實也說不上為難,試探罷了。
果不其然,沈庭山擰了擰眉,眉宇間隐隐不悅。
身邊段恂初也是個聽得懂暗示的,他把禮物交給了站在一旁的曾叔。
沈促還想說些什麼,身側,段恂初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心。
不行了,好暧昧的動作,沈促覺得自己下一秒渾身就要燒起來了。
好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着的沈渝茵說話了。
“小促啊,你這結婚真是突然,有男朋友了怎麼也不讓爺爺知道,真的領證了嗎?”沈渝茵看了眼老爺子,見他沒阻攔,也悄悄松了口氣。
“是我的問題。”段恂初說,“因為我工作的問題,才一直沒能公開,到現在才來拜會,确實是晚輩失禮,但這些和沈促沒關系。”
“你說之前不能公開,那現在倒是能領證了?”上頭老爺子發話。
“爺爺!”
廳内焦灼的氣氛開始蔓延,連躲在一旁的沈粲都出了一腦門子的汗,段恂初倒是不疾不徐,不卑不亢,“是。”
多說多錯,段恂初直接從西裝内側口袋裡掏出一個紅本本遞給了曾叔。
“您不相信的話,這是結婚證。”
哪兒有人随身攜帶結婚證的!段恂初瘋了嗎?!
沈促來不及多想,表情怪異地望向他,無聲詢問:你怎麼随身這些這種東西?
段恂初:以備不時之需。
他看了眼主位上的老爺子,眨了眨眼:你看這不就用上了。
“我知道了。”老爺子合上紅本,将底下兩個人的互動盡收眼底,“先吃飯吧。”
段恂明白沈老爺子生氣的點,換個角度,自己家精心教養着長大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回家什麼也不說,告訴他自己已經和一個陌生人結婚了,段恂初覺得沈老爺子沒打他都算仁慈的。
跟着沈促幾人來到後頭的餐廳,陸陸續續進來的人不多。
爺爺坐在主位,他手邊一個是沈促,一個是沈渝茵。
段恂初則坐在沈促旁邊。
晚餐的氣氛還算融洽,不坐堂前,到底如沈促所說的,老家主也是和藹的,人到了這般年紀,最期盼的也就是子孫和睦,享天倫之樂。
沈促一直默默吃飯,對餐桌上姑姑阿姨們的閑聊不感興趣,他隻是聽,一些很奇怪的八怪,也不知道爺爺怎麼會喜歡的,他年輕時候遇到的事情不比這些精彩。
他不說話,可餐桌上的話題瞬息萬變,不知怎的就繞到了他和段恂初身上。
“促促啊。”喊他的是沈粲的媽媽,也就是沈促的後媽,溫岚。
沈促聞言擡起頭。
溫岚夾了一筷子魚肉往他盤子裡放:“促促啊,我看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和段先生留在老宅休息吧,你的房間我已經讓人收拾出來了。”
“咳咳咳——”
她話音剛落,沈促一口茶水差點沒嗆死。
“留,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