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換些肉,還有補品,營養品,要是能有小孩用的東西也換,就七歲左右的孩子。”鐘慶明兩眼放光,疲憊也一掃而去。
他千裡迢迢從海市過來,是為了小外甥。
幾天前突然接到了一通好兄弟的電話,說是小外甥現在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讓他趕緊去看看。
他好兄弟也不是那兒的人,也不清楚是怎麼知道的,但電話裡根本問不出來什麼,隻能三言兩語概括。
鐘慶明姐姐生下孩子沒兩年就去世了,孩子給姐夫帶着,這些年工作原因,他偶爾會給孩子寄點東西,但隔的實在遠沒法過來,打電話姐夫也是各種推脫。
聽到消息的鐘慶明雖然沒有一下子相信,但心裡慌得很,總覺得還是要看看,加上這麼些年了,也該去了。
到了之後,他的預感果然沒錯。
姐夫一聲不吭二婚了不說,小孩可憐巴巴睡在鞋櫃邊,衣不蔽體,遍體鱗傷,那青青紫紫的疤痕觸目驚心。
當他顫抖的抱起孩子,發現輕的可怕,露出小臉後那嘴角竟有兩厘米左右的豁口!
什麼情況才會有這樣的傷呢?
鐘慶明不敢去想,他隻能竭力保持理智,把孩子送到了醫院,然後去了報警。
他會讓那兩夫妻付出代價,也會把孩子帶走,不管讓不讓帶。
也是幸運,才從派出所出來就看到了一個似乎有路子的人。
“這些我都能弄,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不過嘛我不會給你介紹去黑市,畢竟……”
聞扶星還沒說完,便被鐘慶明打斷:“我知道我知道!畢竟不安全,我也不是非得去,我隻要能換到東西就知足了。”
聞扶星還是頭一回見這麼好說話的人,理由都自己找好了。
“那行,你列個單子,一個鐘後我再來這裡拿,完了到時候再說。”
“好好好。”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這不是在國營飯店打的?”
鐘慶明咧嘴一笑:“我去看了,今天國營飯店的菜不是這味道,你的可香多了,而且飯店今天主食是大饅頭。”
“行,謝了。”
已經出來有一會兒了,聞扶星不想在這耗着,不然又要找借口扯謊,于是道完謝就走了。
鐘慶明還奇怪怎麼跟他道上謝了,但是買飯列單子要緊,聞扶星隻給了他一個小時,看似挺長的,但實際這麼來回跑幾趟也就差不多了。
回到姥爺家的聞扶星見身後沒人跟着,才松了一口氣,接着在門口偷摸在布袋裡兌換了十個大饅頭走了進去。
“我回來了。”
一進門就看到一老一少聊的起勁,看着好像他們才是祖孫。
這大反派好像還挺召他家人喜歡?
“星星回來了,快吃飯吧,别餓着了。”
劉洪青拿過布袋,把飯盒都打開擺到了桌上,“沈同志别客氣啊,可惜老頭子不怎麼會下廚,招待不周了。”
“這菜色香味俱全,怎麼會招待不周,我很久沒吃到這樣的飯菜了。”
聞扶星就聽他們說,也不吭聲,心想着反派還會說話的,那為啥每次對他就小嘴抹了毒似的。
大饅頭真的很大,而且是很實在的老面饅頭,越嚼越有勁,澆點菜汁再夾兩片肉,一口咬下去别提多香了。
不知不覺間,便都給吃撐了。
“今天這饅頭是真好,我以前還不太愛吃。”劉洪青放筷後淺淺嘬了口茶水。
其實都是涼茶,用的荷葉還有薄荷,一次沖泡好大一壺,然後喝上一天,畢竟誰家好人有錢天天泡茶葉。
夏天的時候來上這麼一壺簡直不要太舒服,哪怕現在已經過了,喝喝也挺清爽的。
聞扶星卻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他想了想,冰紅茶也是茶啊。
還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于是去廚房搗鼓了一陣,端出來一缸冰紅茶,那本來是他姥爺裝豆子的缸,剛剛搗鼓也是為了騰地方。
“喝這個嘗嘗。”聞扶星沒有過多解釋。
其他兩人也沒多想,畢竟聞扶星是從廚房弄來的。
“喲,還甜甜的呢,好喝。”劉洪青顯然是愛上了這個味道,“跟酸梅湯有點像,我也很久沒喝到正宗的酸梅湯了……”
“我會一點,劉爺爺不嫌棄的話,下回我做一些帶來給您嘗嘗。”沈宗林道。
這話一出把聞扶星吓了一跳,他從沒見過反派主動攬事兒的,更何況之前也沒見對他爹這樣啊,他爹好歹是個大隊長。
聞扶星腦子一抽:“……是真做嗎?放不放其他東西?”
“怎麼?我還假的做不成,害怕我下藥啊?”
沈宗林又黑了臉,“虧你想得出。”
“對不起對不起,嘴瓢了。”
聞扶星自知理虧,立馬殷勤的倒了一杯冰紅茶,“來來來多喝點。”
“星星,可不能這麼想别人,沈同志是個很好很正直的人。”劉洪青還是開口教育了一下。
聞扶星轉頭對上沈宗林那雙銳利很有殺氣的眸子。
什麼?
大反派正直?
雖然他不知道對方具體幹了啥,但能被稱為大反派,就肯定不會正直。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聞扶星也不是啥好人呐。
“那沈同志,你來城裡幹嘛啊,事情辦完沒有。”聞扶星問。
沈宗林看也沒看他,回答到:“這你不用管,你記得把我帶回去就行。”
“……行。”
他就知道大反派小心眼的很。
聞扶星沒忘自己誇下的海口,但載人是不可能載的,還沒到半路估計就要廢掉,大不了他再搞一輛自行車來。
坐着休息了一會,看看手表上時間差不多了,聞扶星背了一個籮筐出了門,來到了和鐘慶明約定的地方。
鐘慶明果然上心,提前在那等上一會兒了,聞扶星到的時候便見他在那焦急的來回踱步。
“你終于來了!小兄弟,這是清單。”鐘慶明拿出一張折好的信紙,“弄來的話會不會要很長時間,我急着要,小兄弟你看看能不能幫我快一點弄來,可以加錢。”
“先别急,我看看。”
聞扶星假裝從口袋掏了支筆,實際上是剛兌換的,把信紙抵在牆上說,“我不多要你的,咱們把價錢算好,肯定不能是按供銷社那邊的來,你把你那的黑市價格寫上,我根據我們這邊的綜合一下。”
鐘慶明沒有意見,嘩嘩幾下不帶思考的就寫好了,他也是個實誠人,沒去想偷奸耍滑的事。
聞扶星看着比縣裡黑市高上那麼些的價格,暗自點頭。
看來沒有什麼水分。
于是直接道:“就按你這個來吧,再回去等一小時,到那邊的樹後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