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他的兩人穿着制式一樣的法衣,應該是千機峰弟子。其中一人笑着說道:“再上面是千機峰要地,預備弟子還不能進哦。”
應斬淵聽話地停下腳步,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預備弟子的?”
“你身上穿着預備弟子的修學服。”
應斬淵了然,難怪會統一發衣服。
随後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又問:“如果我沒穿修學服呢?”
“上去要通行令牌的,沒有令牌不能過去,如果強闖會激發警報裝置。”
應斬淵大開眼界,驚歎道:“這麼厲害……”
果然是大宗門。
“看起來小師弟對煉器很感興趣啊,要不要考慮考慮來我們千機峰?我們千機峰……”
那名弟子越說越激動,聲音越拔越高,吓得應斬淵後退兩步,轉身就跑:“謝謝,不用了!”
應斬淵直跑到山下才停歇,依舊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
這麼熱情他可受不了。
應斬淵又随意逛逛,看時間差不多了,回到煙海峰上小課。
學習的機會可不能放過。
然後不出意料地又被圍了。
小課和大課是在一個課室上的,時間也是兩個時辰,課内容會更深入一些,來上課的學生也少了一半。
應斬淵感覺這種形式的上課挺有意思,硬坐了兩個時辰後還能精力充沛地跑到絕峰那裡。
“這山上一點路都沒有啊。”
絕峰的旋光峰之前一直閑置着,山上除了陡峭的崖壁之外,到處都長滿了半腰高的草,有時應斬淵都覺得自己要被淹死在這裡了。
本來應斬淵還想着第一次來,可以走着上去熟悉地形。現在看來,走什麼走,真是閑的。
應斬淵運轉了靈力,憑空飛起,身體貼着山峰的走勢迅速拔升,轉眼就飛到山頂。
“啪嗒。”一雙樸素的黑色靴子穩穩落地,激起一層薄薄的細塵。
應斬淵邁開步子,毫不客氣地推開絕峰的大門:“絕峰!我來了!”
木屋的房門忽然打開,露出昏暗的内飾。還沒等人看清,裡面忽地飛出一把長劍。
長劍雖為木質,卻被養得極好,劍鋒閃爍着森白的寒光,直向應斬淵的面門射去。
應斬淵毫不意外,熟練地一拂腰間劍鞘,同樣一把木劍跳入手中。應斬淵擡劍一擋,劍脊剛好擋住劍尖,再轉手一挑,絕峰的木劍立刻倒飛出去。
木劍在空中旋轉數圈,随後被一股力道牽引,轉了個方向,被一隻修長的手握住。
絕峰站在門口,挽了個劍花,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沖出,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殘影:“再來!”
應斬淵極不願意,罵他:“你閑的沒事幹了是不是?總惦記着打架!”
雖然應斬淵嘴上這樣說,身上卻熟練地起手應戰。
幾番交手之後,應斬淵靈力不濟,一時不慎,木劍被挑飛出去,翻轉着插進樹幹裡,入木一尺之深。
劍柄顫抖的嗡鳴聲逐漸停歇,應斬淵調整呼吸,奇道:“你的靈力不如我,怎麼看着比我輕松?”
确實,絕峰隻有禦氣境,可這一番比鬥,絕峰竟然臉不紅氣不喘,比應斬淵這個凝魂境還好上許多。
絕峰不說話,隻是收了劍再轉身回屋内走,動作無比利落。
應斬淵追上去,又問:“還有,你是怎麼當上太清宗的客座長老的?客座長老至少都得是仙君吧?你離生白境還很遠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别不說話啊,你悄悄告訴我,我肯定不說出去。”
應斬淵跟在絕峰身後,一邊喋喋不休,一邊和他一起走。眼看着房門就在眼前,應斬淵竟一個閃身,先絕峰一步進了屋子。
“哇……”應斬淵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好……好簡陋……”
這間屋舍簡直簡陋得出乎應斬淵的想像。别說桌椅闆凳箱櫃家什了,連窗戶都沒有!除了門之外隻有四面牆和一層房頂!
比他們在落鸾谷的房子都簡陋!
難怪這麼暗!
應斬淵頭發都要炸開了,滿腦子都是“絕峰是不是被虐待了?”“太清宗的客座長老待遇這麼差嗎?”“這太清宗還能不能呆了?”“實在不行跑路吧。”
應斬淵顫巍巍地回頭:“你就住在這裡?這是人能住的地方嗎?”
絕峰也跨進門:“這樣方便。”
好吧,看來人家是主動的。
應斬淵并沒有注意絕峰的心不在焉,完全沉浸在震驚中,他暴躁道:“方便也不行啊!這這這……你等着,我給你拿點東西來。”
應斬淵轉身就跑。
太陽西斜,群山上的華美建築映出斑斓的光輝,沒有窗戶的房屋透不進陽光,像是金縷衣上一道昏暗的燙痕,而絕峰站在門内,剛好掩沒其中。
“仙君……”絕峰喃喃自語。
太清宗的客座長老當然隻有仙君才當得起,他現在在禦氣境也是事實。但是修士達到生白境之後就到了另一個境界,判斷一名修士的修為将隻看仙相不看靈力。
雖然絕峰肉身已失,但仙相不會随之消失。
隻要能展出仙相,哪怕沒有靈力,也一定是仙君。
不過剛剛禦氣境的靈力修為确實是一個問題。
絕峰按住胸口。
那裡有一道心魔劫造成的傷口,一直貼在他的胸前,幾乎将他整個人劈成兩半,至今仍在不斷疼痛。
如果沒有這道心魔劫造成的傷口,他早已恢複到仙君級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