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以後不被坑,晚上睡覺前,他拉着人強行來了一場卧談。
“景行,以後咱倆的秘密不能給别人知道。你不想幹不想聽的,要自己說出來,你看你都能說啊,肯定能說其他話。”說到這裡徐钰突然一愣,翻身趴在床上說道:“景行,哥哥教你一個字,不,以後遇見你不想幹不想聽的事情,就說不。”
“來,跟哥哥學,不~”
魏三默默閉眼,他不跟傻子說話。
教了好幾遍,見人沒反應,徐钰湊近看,魏景行已經閉眼呼吸平穩,嘟囔:“明天一定要教會。”
第二天,徐钰坐在魏家的馬車上,一路都在教魏景行說“不”。
“景行,來,跟哥哥念不,波吾不!”
魏景行木着臉窩在他爹懷裡,盯着湊到面前的臉很想呼上去,若不是知曉這人不是徐钰,即便今日又要被罰站他也要呼一巴掌。
這人好煩,這人好煩,這人好煩······
就這樣,徐钰念叨了一路“波吾不”,魏景行“念叨”了一路煩,馬車緩緩進入淮南縣。
徐钰掀開車簾,路上行人很多,夾雜着馬車牛車,明顯感覺進入都市區,竟然有些堵車。
馬車在仁濟堂門前停下,有小童出來幫忙牽馬,魏良、溫子書一人抱一孩子直接往後堂去。
徐钰轉頭四看,看病的人不多,隻有一位坐診大夫,看着比較年輕。
在後院看到莊大夫時,他才明白,這是莊大夫的醫館。
“莊叔,昨日景行······”魏良将自家哥兒這幾日鬧得笑話說來,末了問道:“是不是以後慢慢就好了?”
莊大夫一手撫須一手摸上魏景行脈門,半響說道:“之前我就說,三···景行口拙隻是暫時性的,慢慢會說話,隻是比同齡人晚,上次高熱影響太大,現在看來身體無礙,隻是看眼神到底還是有影響。”
“雖然反應慢,但多與景行說話,慢慢會懂得,孩子心裡都知道,隻是現在說不出,亦或是不知道怎麼說,我看現在比剛醒來時清醒多了。”
魏良點頭,摸着自家哥兒發頂,“阿钰整日帶着又看書又說話,要不是阿钰興起取了名兒,我跟子書還發現不了呢!”
“景行!”莊大夫沉吟後贊歎:“這名字取得好,兩孩子好好養,景行之前就是沒玩伴,聽到别人說啞、傻心裡難過慢慢變得怯懦,現在有阿钰陪着,開口說話隻是時間問題。”
徐钰明顯感覺,抱着他的溫子書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早就幫魏景行查看過,舌系帶沒問題,聽力正常,智力方面比同齡孩子低,反應慢,行為遲緩,但心裡明白事情,至少這麼久從未尿過床。
夢中看到的魏三,雖不會說話,但反應不像現在這麼遲緩,因此,徐钰猜測大概率可能是自閉症,小時候中樞神經系統發育遲緩,沒人特意教說話,加上周圍小孩各種嘲笑,久而久之魏三就從自卑演變為自閉,被迫成為不會說話的啞巴。
現在反應遲緩可能是受上次高燒影響,不過反應雖遲緩但并不笨,知曉村裡孩子總圍着他要糖吃,魏景行出門從不帶糖。
雖莊大夫說辭與以往沒多大改變,但魏良溫子書還是高興,帶倆孩子去逛街。
徐钰牽着魏景行的手挨個看街邊的店鋪,沒發現擺小攤的人好奇:“溫叔叔,縣城不讓擺攤嗎?”
“擺攤有專門的集市,街上不能随意擺。”溫子書耐心解釋:“這裡全是沿街店鋪,沒人想自家門前有個攤子擋生意。”
徐钰了然,見有賣炸油糕的鋪子,轉身問魏景行:“景行想吃什麼跟哥哥說,哥哥有錢。”
他有二十六文,之前十兩彩禮買東西後剩下六兩零一百二十六文,六兩整錢給了他二哥,一百文給了他娘,剩下二十六文存到現在。
嘁!魏景行輕嗤。
上次木馬三十文都是徐家二哥付的錢,他身上能有多少錢?
見那張信誓旦旦總是忽悠人的臉,慢慢轉頭看向不遠處牌匾刺眼的銀樓,那是淮南縣唯一一家做首飾的銀樓。
徐钰見魏景行盯着那邊,看過去就被鍍金的牌匾閃瞎眼——鑫樓,好富貴的店名。
還以為小孩子被亮晶晶的東西吸引,拉着人走向油糕鋪,“那個不能吃,哥哥給你買個好吃的。”
一個油糕六文錢,徐钰直接要了四個,看着他将錢袋掏出來,溫子書失笑:“叔叔給你們買。”
“我有錢。”徐钰踮腳将錢袋倒在桌面上,拿出兩文,将剩下的給老闆推過去。
魏景行見徐钰捏着兩文錢,想着等會兒要不要再捉弄一下人,畢竟兩文錢隻能買糖葫蘆,但現在這個季節,哪有糖葫蘆可買!
見魏景行盯着自己手裡的錢,徐钰伸手過去攤開,“景行,這是銅闆,可以買東西,别人的東西要用這個買才能成為自己的,不然,随意拿别人的東西就是偷,這是犯法的,不能幹······”
魏景行垂眸,前世,徐钰隻會教唆他找爹和父親要錢要田産,他知道偷東西不對,可還是為了徐钰行竊,一隻雞,五十文,可就為了五十文他······
他懊惱又後悔,迫切想報複徐钰,可現在這個不是徐钰,一把将面前的手打掉,銅闆掉在地上轉圈叮鈴鈴滾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