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一刻鐘之前,劉樹還是很羨慕徐钰的,無他,徐钰有一個不會随時就揍人的娘,可當徐钰剛進家門,就傳來呼喊辯駁,他心裡很是好奇。
偷偷趴在竹籬笆院牆上聽了老久,直到徐家動靜消停。
隻是,這屋裡是消停了,他的心卻像被貓撓,劉樹在自家屋子轉出轉進,前院後院轉了個遍,實在沒忍住,來徐家看看究竟。
結果,剛進屋門就聽見了一個不得了的事。
徐钰拉被子了!
啊哈哈哈哈哈,這不比徐寶他們罵魏三啞巴傻子被魏三開口罵回去還丢臉嗎?
隻是,劉樹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将徐钰氣暈了,他很是心虛!
村裡人都說徐钰是文曲星下凡,日後會科舉當官,即便現在大字不識幾個,卻都叫人秀才公,就怕現在得罪了人日後沒光沾,但他覺得徐钰是吹牛。
沒見徐寶還在鎮上學堂念書,也沒比他聰明到哪去啊!
可是一想到他娘時常念叨他不如徐钰,劉樹心虛得更厲害,萬一讓他娘知曉······趁着徐家一團亂,悄悄溜出門往自家地裡跑想,心裡祈禱徐钰一定沒事。
徐钰隻是一時氣急,耳邊鬧哄哄,他意識漸漸清醒。
醒來第一件事兒就是轉頭四看,沒看見劉樹,摸着額頭嘟囔:“我怎麼聽見劉樹的聲音了?”
徐茂歎氣,“氣性怎麼越來越大了?”弟弟就為着這點事,竟然能氣暈,他很是發愁。
徐钰不知道大哥在擔心他,看着旁邊緊緊抿唇的魏景行,安慰道:“哥哥沒事兒。”
魏景行剛緩和了神色,就聽見他說:“你以後别坑哥哥,哥哥就更沒事兒了!”
都沒細想,魏景行直接點頭,“哥,好。”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着。
魏良、溫子書随白氏來時,徐钰已經将賣發糕的事與大哥商量得差不多了,見到來人,有些心虛。
黑曆史的見證者來了,可千萬别舊事重提。
好在魏良隻是聽白氏所言擔心他身體,見現在醒了又問了幾句,寬慰白氏道:“親家母放心,昨兒去莊大夫那把過脈,身體沒大礙,應該是一時氣急。”
溫子書在一旁幫腔,“阿钰乖地很,也懂事,從不亂打人,不像景行,嫂子寬心。”
見白氏臉色還沒緩過來,魏良道:“我抱回去吧,若是有什麼家裡有馬車去仁濟堂也方便。”
白氏點頭,徐茂自是無話。
徐钰原想自己走,可一路一瘸一拐回去,不得全村都知道他挨揍了,為了不給徐寶之流嘲笑的機會,隻能被抱回家。
魏景行坐在床頭小圓凳上,看着趴在床上想事情的人沉思。
老鬼與徐钰完全不一樣呢!
前世,徐钰都沒被揍過,村裡小孩礙于自家大人的警告,徐钰也很會做人,經常拿他給的東西散人,因此村裡幾個孩子王不會找茬。
徐钰在家人面前,貼心懂事,也就是讀書上很是執拗,見不得别人說他讀書不成,時常擔心日後科舉不順無法報答家人。
長此以往,徐家人都對他抱有一份愧疚,以至于無形中徐钰竟成了一家的主心骨,且無人察覺其面善心惡居心叵測!
現在的老鬼卻是完全不同,完全不擔心日後的科舉不說,還時時想着走商道,若說有什麼缺點,那就是嘴饞飯量大。
魏景行暗自思忖,老鬼該不會前世是餓死鬼吧!
隻是,餓死鬼不都該護食麼,怎的這老鬼就不呢?
徐钰歪頭臉壓着錦枕,想着自家的發糕要不要搞點特色,除了紅糖發糕,再來點紅棗、雞蛋、葡萄幹發糕之類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舍得花錢買。
溫子書端着盤子進來,就見兩人靜悄悄難得安靜,笑道:“景行,你給哥哥喂,一起吃櫻桃好不好。”
看着小木盤裡紅豔豔的櫻桃,徐钰眼睛锃地一下亮了。
魏景行瞥見,心裡發笑,要接過盤子放在膝蓋上。
“放桌上,你捏着給哥哥喂。”溫子書将盤子至于桌上,交代徐钰道:“阿钰,你看着景行一點,慢慢吃,小心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