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樹今年八歲,徐钰才六歲,雖然在魏家這段時日吃得好還練武打拳,身高長了一丢丢,但依然不能跟前者比。
未免人再次逃跑,徐钰隻能踮腳一手攬住人脖子,一手握住手腕,帶着人往巷子走。
魏景行看了看勾肩搭背的兩人,對傻不愣登的柳箭道:“箭,跟上,走。”
柳箭撓撓頭,看看街上熱鬧的人潮,選擇拉上魏景行的手,“走,我們跟秀才公哥哥一道。”
魏景行甩開牽住自己的手,在柳箭不解的眼神中,遞上袖子,“拉!”
柳箭想問為什麼秀才公哥哥能拉手到他這裡隻能拉袖子,隻是看到魏景行眼神,莫名覺得這人不好說話,不比秀才公哥哥親和。
遂,沒再多說,扯着人袖子跟上前面兩人。
徐钰将人拽到巷子,找了個牆角将人堵裡面,臉色黑的像個燒炭公!
劉樹雙手交叉在胸前,縮着脖子顫微微道:“我,不,不是我。”
這個關頭了,還嘴硬不承認。
徐钰右手握拳按在左掌心,壓得手指骨節啪啪作響,“真不是你?強壯兩兄弟親口說是你說的。”
劉樹更怕了,看到魏景行、柳箭進來,想到那日他被堵在村道上柳箭就在場,出賣他的不是柳箭還能是誰,破口大罵道:“柳箭你還真是賤,出賣我。”
柳箭跳腳反駁,嚷嚷道:“我沒說,今兒秀才公哥哥出村被劉強劉壯攔在路上,他們說的。”
還真是那兩霸王自己說的,劉樹欲哭無淚,看向徐钰道:“我,我沒辦法,他們知道你去我家待了很久,堵住我要打我的······”
那日,他在徐钰家看完熱鬧就往自家地裡跑,就打着避開劉強劉壯徐寶那三個土霸王的主意,結果,老天爺都不幫他,還沒出村就被堵住。
沒辦法,隻能将徐钰出賣以求自保!
得了徐钰拉被子還挨揍的糗事,一群人放他走,不過還是威脅他再敢跟着徐钰混,還揍他。
他為什麼今兒光明正大跟着他娘來給徐钰家的攤子幫忙燒火啊,就是不想一個人待在家,當然,也是打着站在徐钰這邊的主意,畢竟徐钰沒揍過他不說還經常給吃的。
“我是站你這邊的,不然我今天為什麼來幫忙燒火啊!”一想到自己現在要是擺不平徐钰,以後在村裡兩頭不讨好,劉樹眼淚汪汪表忠心。
看着縮着蹲在牆角的劉樹,徐钰靜默,這小子也太不禁吓了,太沒骨氣了,他還沒動手呢,不過······“你今兒來集市,難道不是為了花那兩文錢?”
“嗚嗚嗚······額兒!”
劉樹哭聲頓住,因為太急,還打了個嗝兒。
徐钰心道:小樣,我還不知道你心思。
兩文錢不算多,但對小孩來說卻是一筆巨款,他就不相信劉樹能攢住。
“我沒有,你你污蔑我。”
“得了,起來吧,以後可别當牆頭草兩面派了。”
劉樹一抹眼淚,站起身道:“我才不是牆頭草兩邊倒,以後就跟着你混。”
想到村裡三霸,不對,是其他三霸,現在徐钰自成一派也是一霸,他弱弱道:“不過你以後可要罩着哥哥我啊,不然我是你的跟班,被揍了那就是打你的臉。”
徐钰被他逗笑,“你以後但凡跟着我出門,保準你不挨揍。”當然自己一個人出門被堵,那就不是他的事兒啦!
見徐钰三言兩語就詐出當日情形,魏景行心下遺憾,目光在劉樹臉上流連,更遺憾了。
這小黑炭,臉上再添些青紫,才更符合黑炭形象呢!
畢竟,誰家乖孩子沒事就往出跑,曬得跟炭棒一樣黑!
柳箭也不滿意,他被污蔑還沒算賬了,擠上前告狀:“秀才公哥哥,他污蔑我。”
劉樹直接一個爆栗子,道:“咋,還不準我懷疑你了,當天你就站在劉強劉壯身後,當我沒看見呢。”
無視捂着額頭眼淚汪汪的柳箭,他還倒打一耙,“别跟他玩,他就是劉強劉壯的狗腿子!”
“那劉強劉壯還是你哥呢!”柳箭也揭發他。
劉樹跟劉強劉壯都是劉氏家族,且爺爺輩是親親堂兄弟,算起來兩人還真是劉樹的堂哥呢!
劉樹跳腳,“都快出五服了,再說徐钰,我家跟你家關系多好,你也叫我哥呢。”
這拉幫結派的嘴臉,真是礙眼呢!
看着氣紅了臉啞口無言的柳箭,魏景行決定将“礙眼一号”的名頭暫時挪給劉慫慫。
“嘁~”他嗤笑一聲,拉住徐钰的手道:“走,逛。”
出來這半天了,大集還沒逛呢!
說到逛集,劉樹、柳箭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咻”一下被戳破,劉樹興沖沖道:“走,我買糖咱們分着吃。”
柳箭卻是盯着兩隻交握的小手,咬着自己指甲沒說話。
四人在大集上走走看看,将劉樹的兩文錢花光光,才轉身往徐家攤位方向走。
五月節将近,有人在賣粽子涼糕,金黃的蜂蜜淋在白糯的涼糕上,色澤鮮亮,蜜香幽幽,很是誘人。
别說其他三個孩子,就是内裡是成年人的徐钰,都忍不住吞咽口水,挪不動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