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也很是頭疼。
此前徐魏兩家親事,本不願插手,隻是這徐钰真不一般,小小年紀已經看穿他想和稀泥,隻憑此,他就得站在這小子這邊。
無他,不論是徐老頭還是徐有森,入土前的光景是一眼能看到頭,至于上學的徐寶,呵,那就是個笑話糊弄外人罷了,但徐有林家不同,有徐钰這小子,說不定還真能飛黃騰達。
如是想着,見人進門,裡正笑道:“阿钰,來,今兒你爺奶大伯都在,你們兩家的事我做個見證,徹底掰扯清楚。”
聽聞此言,臊眉耷耳的徐有森掀了掀眼皮瞅他一眼,看着自己這個小侄子道:“你爺奶是為你好,你以後要讀書考秀才,可不能現在就壞了名聲。”
“再說,咱家可是農戶,怎可能淪落到行商,商戶可是賤籍!”
徐钰是小輩,帶着魏景行給長輩見禮問好,末了才看向徐老頭、周氏。
這兩人一看都是潑賴勁兒被暫時壓制,裡正一走就爆發的模樣。
徐老頭還顧及男人面子,坐在床邊,眼皮耷拉看不出情緒。
周氏卻是歪靠着失了本色的木櫃,活像下一秒“心梗”就要發作暈倒。
徐钰垂眸,夢中兩人就是如此,打着為“徐钰”好的旗号唱念做打樣樣齊全,結果呢,真到人讀書需要銀錢時,卻躲得不見人影。
還真是可笑!
他心下嗤笑,把玩着握在掌心的小手,斟酌後铿锵有力道:“我想請裡正爺爺做個見證,讓我爺奶和大伯商量出個章程,我爹娘到底如何做才能不來鬧,咱今兒就把這事兒定死。”
見不僅周氏變了臉色,就連徐老頭都擡眼看來,徐钰知曉,這是戳到幾人痛處,不過,他一點都不怕。
原主本來就因“文曲星下凡”的名頭被家裡各種優待,徐老頭、周氏更是以此為由多次來鬧,見對自己有利原主樂見其成。
不過他又不是原主,不過,還要感謝原主絕食讓所有人知道他執拗。
徐老頭開口,沉沉道:“阿钰,你年紀小不懂······”
“我懂,我都已經背完《千字文》、《三字經》,開始學《論語》了,溫叔叔怕我不知道讀書人禁忌,還專門給我講律法呢!”
徐钰仰着腦袋很是驕傲,說完還拉着魏景行求證,“景行,你說是吧!”
手指被捏來捏去,魏景行眼神從兩人拉在一起的手上轉移到他臉上。
這老鬼,比徐钰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張口就來的功力。
他爹哪有講律法,現在才講到“巧言令色,鮮矣仁。”
不過,他倒是想看看,老鬼意欲何為。
“啊是!”
徐钰樂得見牙不見眼,“讀書筆墨紙硯要錢,買書要錢,我現在花銷就很大呢!”說完又裝出個害羞模樣,道:“我不大好意思找溫叔叔要錢了,都花了好幾百文了,才想着讓我娘賣發糕供我讀書,不過爺爺肯定比我有見識。”
“既然覺得我娘賣發糕連帶丢了大寶哥的臉,不如我同大寶哥一樣都由爺奶供着讀書吧,這樣我家就不用做買賣丢臉啦!”
徐有森瞪大眼睛,鼻孔都在出氣,倒是徐老頭的眼神能刀人。
徐钰手上越發用力,心道:嘁,老子異獸都殺過,害怕你個老東西!
感覺揉捏手的力度越發大力,魏景行低頭看了看兩人挨在一起的衣袖,決定添一把柴,看着徐钰一本正經道:“爺奶讨厭你。”
徐钰清晰地看見徐老頭臉皮抽搐了幾下,正準備幫忙原話,魏景行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回,大伯想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