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甯覺得二皇子忽然從乖僻的形象變得靠譜了許多。
但簡甯卻有另一重憂慮,皇帝。聽之前皇帝和太後的談話,似乎并不想繼續深究這件事。
【皇帝和太後雖然沒有明說再也不管這件事,可當年分明就可以查下去,卻草草地蓋棺定論,想必……】
【如果要翻案,那就要把這件事逼到皇帝眼前,讓他不得不查,也不得不認查出來的結果。】
【難上加難。】
雲瀾舟聽到心聲,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他明白了目前的局勢,思索片刻後,道:“此事先不要透露風聲,因未必能找到切實的證據,如果找不到,我會另做打算,也不想連累二位皇兄。”
二皇子一怔,沒料到老十一還是挺有義氣的,看來這次的橄榄枝沒白抛,他摸着小狗的腦袋,愉悅道:“無礙,誰能拖累我啊。”
“我倒并不算拖累,畢竟我母妃似乎……牽扯其中。”八皇子面帶淡淡的愁容,“你安心吧,為着我母妃,我自會小心。”
聽了這麼久的談話,簡甯消食消的差不多了。他抖了抖耳朵,心裡琢磨着淑妃的死已經過了兩年,當年的舊人走的走、死的死,舊事重提肯定困難重重。不是每個人都像青芽這個小姑娘那麼單純,一問,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但如今是一個好的開頭,他看了看二皇子和八皇子,這應該算是他們暫時的隊友吧。
……真是越看越像反派同盟軍。
二皇子素來和雲瀾舟沒有交集,如今卻如此的主動。想必動了把雲瀾舟當槍使的念頭。
而八皇子,如果德妃娘娘真的參與了謀害淑妃之事,八皇子還會站在雲瀾舟這邊嗎?他會不會臨陣倒戈,投靠太子,鏟除雲瀾舟這個威脅德妃安危的人?
這次的同盟看起來真是,岌岌可危。
可再危險,雲瀾舟的處境卻不會更糟糕了,這件事情勢在必行,必須要為淑妃平反。否則皇帝會一直認為雲瀾舟是通奸之子,日後稍有個不順心,便會動了殺之而後快的念頭。
簡甯左看看,右看看,決心日後要更加謹慎地觀察這兩位皇子的舉動。
二皇子和八皇子走後,屋子安靜了下來。
時至傍晚,哄簡甯哄累了地雲瀾舟靠在羅漢床上閉目養神,很快有了睡意。
簡甯有些愧疚,乖崽這幾日養病,心情又不好,經常失眠 ,太醫開了安神的藥,吃了也無用。
今日肯定累得狠了,心力交瘁,才連夕食也不吃便睡了過去。簡甯不忍心打擾他,便輕手輕腳地出去偷聽點兒情報,他現在已經肩負起随時監測二皇子和八皇子是否有異動的任務,俨然從小土狗變成了大内密探靈靈狗!
剛合上的門簾又被掀開,來人正是被二皇子留下來照顧雲瀾舟飲食起居的青芽,她端着托盤走進來,見小主子正在睡覺,便小心地叫醒了他。
“殿下,用安神藥了。”
好不容易睡着的雲瀾舟看着那碗安神藥:……
半月後,景陽宮的重建開始了,簡甯偶爾會溜過去瞧瞧,因為雲瀾舟在皇帝那兒挂上了号,所以簡甯現在出門也比較方便,不用躲避那些侍衛和太監。
他脖子上挂着雲瀾舟雕刻的木牌,上書“二殿下八殿下十一殿下、二殿下(劃掉)八殿下(劃掉)二殿下(新增粗體)八殿下(新增粗體)之愛寵”一行小字,因此走到哪兒都能引起一些内官和宮女的避讓。
怎麼感覺哪裡有點怪怪的。
算了,簡甯今天是有任務在身的,雲瀾舟和八皇子去文啟堂,他沒去,因為他要監工!
景陽宮門前,許多侍衛在工部官員的帶領下收拾燒毀的殘垣斷壁。
錘擊聲、撬杠聲、磚瓦碎裂聲交織在一起,伴随着工匠和侍衛們的喊叫聲,一片繁忙。
簡甯看着那個忙裡忙外、穿圓領官袍的官員,似乎有點眼熟,好像是……在文啟堂的一位侍講?
沒等他摸過去看真切,眼前猛然一黑,口鼻被一個濕乎乎的布巾死死捂住了。
失去意識前,簡甯還在想,誰跟這兒開玩笑呢,綁架誰不好你綁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