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救你啊,可是有點……不盡人意。”沈扶風的聲音從屏幕畫面外響起。
“你隻是個普通的人類,能有這樣的勇氣,已經很厲害了。”
苗伊試圖伸手去安慰沈扶風,但兩手被捆在身後,動彈不得。
“為什麼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這群人已經瘋了,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苗伊左右環顧四周,旁邊坐着的男子眼睛發直盯着手中的彩票号碼,無暇分心聽她倆說話。
“還能有為什麼,我想救,便救了。”沈扶風的聲音帶了點不甘和隐忍,“隻是能力不夠,我想得太簡單。”
苗伊看着沈扶風灰頭土臉的樣子和倔強别過去的頭,輕輕笑了出來,眼淚卻不禁大顆地滑落:
“對不起……我是一直以為我看錯了人,才重新回來找你,但是現在證明……我錯了。”
又頓了頓、繼續道:“你還記得前幾年……”
苗伊沈扶風這邊還在綁匪車上梨花帶雨,杉花和黑尾已經馬不停蹄和警察彙合。
坐在警車上和警察們一起追蹤着他們的杉花,看着已經在線數十萬的熱鬧直播間,拿胳膊肘戳了戳黑尾的腰:
“哎,小黑姐,你說他們在說的‘嗑死了’是什麼意思啊?”
黑尾低頭瞟了一眼屏幕上無數句飛馳而過的彈幕和正在對着鏡頭哭得一邊鼻孔冒了一個泡泡的苗伊,聳了聳肩,搖了下頭。
與此同時,直播間這次是真的炸開了鍋。
有嗑CP派:
“無論真假,她們能演給我看就是真愛!”
“就算是假的也請你們演完可以嗎?”
“超絕偷感情侶,嗑生嗑死了家人們”
有質疑派:
“綁匪會允許她們一路這樣叭叭?一眼假!”
“現在的短劇都拍成現場直播形式的了?”
“哪裡舉報啊?搞這種假劇危害小粉書!”
也有務實派:
“警察呢?誰在她們附近趕緊報警!”
“賭鬼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大家别開玩笑了趕緊幫忙刷熱度!”
“報電量!5%!”
如同水将沸騰一般熙熙擾擾的直播間言論,此時的沈扶風和苗伊自然無從知曉。
剛剛還在嘗試叙舊的苗伊被旁邊的壯碩男子一把拽下車,幾人來到了一處在廢棄廠房邊的破舊室内釣蝦場裡。
一股水腥味混着煙臭萦繞四周,室内陳設簡單,幾把椅子散落在綠藻爬滿瓷磚的水池周圍,整個場裡空空蕩蕩沒有一個客人,唯有前台坐着個正在邊吸煙邊刷着短視頻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慢吞吞得從手機上将目光移開,胡子拉碴的嘴張開噴出一口煙霧,往為首的精瘦男人臉上一瞟,淡淡地說了句:
“孫老三,前兩個月剛剁的手,今天就又有本錢還債?今天再輸,牛姐再親自來撈你也隻能給個全屍。”
被稱作孫老三的男人聞言,伸出少了兩根手指的右手一把奪過中年男子嘴裡的煙摔在地上,用鞋尖狠狠地碾着,接着掏出小刀紮在桌面上,往地上啐了一口:
“姓張的,平時對你客氣點叫你一聲張叔,你他【哔——】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說你【哔——】的什麼晦氣話啊?老子這次是搞了個牛批玩意,今天不可能再輸!别耽誤老子牌運,趕緊報密碼!”
張叔倒也不惱,撇了撇嘴不置可否,老老實實報了個四位數字。
得了準信,孫老三幾人立刻押着苗伊她倆從小水池後方的暗門推門下了旋轉樓梯。
隻用鋼筋和鐵闆構築的台階每踩一步,都會發出讓人骨頭縫發酸的嘎吱聲。
下了兩層,終于見到了一扇密封的鐵門,精瘦男子敲敲門,一扇指節大小的小門唰地打開,孫老三迫不及待沖小門裡露出的一對眼睛報了密碼,鐵門應聲而開。
像是靜音鍵突然被打開,哄笑聲、叫罵聲、酒杯碰撞聲、籌碼推倒聲突然鋪天蓋地淹沒了他們。
面前一排排的桌椅交錯,熙熙攘攘的人群成群結隊在空間裡密集湧動,服務生端着高腳杯和酒瓶擦肩而過,人群縫隙中可以窺見荷官端坐牌桌前,手中的撲克随指飛舞。
五人踏入了城西最大的地下賭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