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坊酒吧,外面看上去規模不算大,推門進去,内設中規中矩,嘈雜的音樂聲很好的掩蓋了沸沸揚揚起哄的人聲,地下暗門進去,幾百平米的房間擺滿桌椅。
借酒吧來掩飾的底下賭坊。
沈钰給沈見白發完消息後,重新回到du桌和朋友們繼續下注,期待結果和未定下注的快感讓她興奮,心跳鼓動得越歡快,她越覺得刺激,下的注也越來越大。
不過一個小時,她就把先前赢的賭注全盤輸光,一朝回到解放前,沈钰氣不過,嚷嚷着和朋友說:“啧,就輸沒了,你們還有嗎?”
哪裡還有,她們和她一起來的,輸赢一起,這會手裡沒剩下幾個子,“沈钰姐,我們這都沒了。”
赢得幾百萬賭注沒了,沈钰豈有甘心的道理,她罵了句,找到場子的前台,新場子哪都好,隻有一點,問場家借款不得超過一千萬,并且,必須得當晚還,沈钰對此無所謂,她不覺得自己會一直輸下去,沈钰借着沈家的身份,順利的借了五百萬,回到賭桌,在一群朋友的吹捧下,她甚至感覺自己胸膛都挺了幾分。
喧嘩的賭場有歡有悲。
兩個小時,沈钰的借的一千萬已然揮霍出去。
她開始害怕了,搭進去了一千萬,還是借款,身邊的朋友意識到情況不對,紛紛借口離開,“沈钰姐,我家裡突然有點事,先離開了,咱們下次繼續。”
“沈钰姐,我家也是,父親和母親催促我回家了。”
沈钰看着她們離開的背影,嗤罵道:“一群慫包,艹!”
盡管自己心裡有多害怕,但一想到自己頂着沈家的身份,她安慰自己:“我舅舅可是沈氏沈董,誰敢抓我?”
她餘光環顧四周,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才從桌上站起身,身後兩個高壯的男人立馬湊近:“沈小姐。”
“幹嘛!”沈钰音高壯膽,“我舅舅是——”
“我們不管你舅舅是誰,還請沈钰小姐跟我們走一趟。”
說是請,然則兩人動作實在不算溫柔,不關沈钰如何劇烈反抗,兩個大塊頭一左一右架着她離開了喧鬧的賭場。
酒吧樓上,沈钰被男人推進了包廂,和ktv包廂布局差不多,正中間沙發上坐着個男人,右手中指和食指指尖夾着根粗大的雪茄,與大拇指間掐着個酒杯,壓迫性很強:“沈钰?沈禮是你舅舅?”
聽人提到沈禮的名字,沈钰強迫壯着膽子同他說話:“是、是我舅舅,你、你放了我,我讓我舅舅給你還錢!”
“還錢?”男人輕蔑一笑,“妹妹,我是做地下生意的,沈禮可是光明正大擺在台面上做事的,對于我們這種生活在陰溝裡的生物,你覺得他會不惜名聲幫你一個旁系嗎?”
沈禮掌管着沈氏多年,一舉一動都和沈氏挂鈎,甚至會影響到沈氏的股價跌漲,賭是犯法,沈禮當然不可能為了她的一千萬賭債去抛棄公司,沈钰這下徹底慌了,以往她不是沒玩過地下賭場,可一直相安無事導緻她現在的肆無忌憚,誰曾想,人不可能永遠都幸運。
她腿間一軟,跌坐在地上,聲音抖得不像樣:“你...你想幹什麼......”
“我聽說,你表姐叫沈見白有個病秧子老婆,溫文爾雅,模樣動人,”酒杯的酒被男人一飲而盡,站起身靠近坐在地上的Omega:“如果你現在打電話向她求救,你說,她會不會過來?”
.......
晚上,蘇杳從書房出來,在沈家的一個月,她要麼去尹檸家坐坐,要麼就是一頭紮進書房忙自己的事,除了吃飯時間偶爾會下樓,其他時候她沒别的地方可以去。
無論嫁沒嫁進沈家,她的生活一貫如此,單調,沒有起伏。
蘇杳洗完澡躺在床上,打算撥弄幾下手機後睡覺,上午沈見白的消息還沒回複,當時好像因為手頭在忙一件其他的事,就把回消息的事給抛擲腦後了。
她點進未讀短信。
沈見白:【其實吧...我也沒覺得很叨擾。】
蘇杳嘴角無意識上揚,食指摩梭手機一角,手機殼的邊框在指腹刻畫出輪廓,正欲回些什麼,一個陌生的本地号碼打了進來。
她動作一頓,猶豫間,接起電話。
“嫂子,嫂子救我!”
是沈钰的聲音,蘇杳蹙蹙眉,疑惑:“沈钰?怎麼了?”
電話那面顫抖的哭聲斷斷續續,勉強拼湊成幾句話:“嫂子救救我,我、我我在城交路口這個酒吧,不要,不要告訴舅舅和舅媽,有人,有人要殺——”
沒說完的話被機械的‘嘟嘟’聲占滿聽筒。
電話被人挂斷了,很顯然,不是沈钰主動挂斷的,蘇杳眉心緊蹙,沈钰就算遇到了什麼事,也應該把電話是打給沈見白才是,為什麼要打到她手機上。
況且,沈钰是怎麼知道她的電話的。
求救........
蘇杳咬住唇瓣内側,拿過手機給沈見白撥了個号,無人接聽。縱使她對沈钰的印象有多差,但罪不緻死,人命關天,她無法做到漠視。
簡單的思慮下,蘇杳随手拿過外套套在身上,打車去了蘇杳說的酒吧。
夜色漸深,晚風也有點涼,蘇杳拉開酒吧的門,針劑毫無防備地紮進後頸,冰涼的液體如洪水猛獸般流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流過血管的液體冷得真真切切,以燎原之勢迅速化開的燥熱,也是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