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冰,“……”
江婵隻覺手上的冷意漸甚,她立即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目光又落在謝挽冰的碎淞劍上,道,“我的神識不聽話倒也罷了,怎麼你的神識竟連擋也不擋,任由我抱着你,還有碎淞,怎麼隻用劍柄?”
她離謝挽冰這般近,又是偷襲,劍修的劍早該一劍捅穿她的心髒了,那是本能的反應。
謝挽冰看她一眼,也落在自己的碎淞劍之上,此劍通體清幽,劍身周圍環繞一圈淺銀色光澤,并無異常。
江婵見謝挽冰再次以精血強激碎淞,心裡立即猜出是謝挽冰擔心碎淞在無量幡現世之地再出意外,舌尖又是一股血腥之味,她朝着那些覆在謝挽冰手指尖的天藍色神識,搖了搖頭,“你們若在我身上,何必讓她用精血激之?”
她小聲嘟囔,“也怪我道心不堅,沒擋住你的美色。”
謝挽冰:“……”
江婵将手裡的東西放在地上,“是激流蟲,常出現在瀑布江河,這次許是應無量幡現世,竟出現在了這裡。”
此物速度極快,非尋常肉眼可見,至少得金丹後期的修為,那些正道之人想來是修為不足,或是未曾見過此物,所以不曾進到這裡。
“開心劍會幫無憂進來,我們先進去吧。”江婵指了指面前的石門。
這石門十分巨大,比謝挽冰方前造出的冰籠還要高上幾分,門上滿是骷髅頭,邪氣極旺,又有陰風吹過,便是謝挽冰如今之修為竟也覺得身上發涼。
不愧是魔道觊觎的神器無量幡,應器之門都如此奇特。
謝挽冰微微點頭。
江婵口中念訣,造出了三個紙片小人來,隻見它們跳躍了兩下,蹦到巨門面前,其中兩人各站一邊,另外一人站在其後,推門小人臉色猙獰的用着力氣,緩緩的推動石門。
巨門剛一動作,數隻冷箭從内極速射出,守在其後的小人速度更快,小腿一蹬将冷箭處理了個幹淨。
江婵不由眼中得意,真不愧是她這個天才所創的法術,道,“多年沒見,我的紙人是不是進步不少?”
那三個紙人擦了擦身上的痕迹,輕輕一躍躍到了謝挽冰的肩頭。
謝挽冰道,“确實進步許多。”
江婵心中得意更甚,能得謝挽冰誇獎,也不枉她勤加練習了。
兩人并肩前行,剛踏入巨門之後,眼前便光亮巨盛,偌大的正殿之内,竟洋洋灑灑的躺了數十個人,正道,魔修皆有。死相卻不同,正道死于金丹破碎,魔修卻死于失血過多,臉色慘白,形容枯槁。
江婵視線環繞一周,突然頓住,道,“怪不得那人說無量幡是送我的報酬。”
盤踞在廳内正中央的是一條數丈高的巨蚺,兩眼大如燈籠,渾身惡臭,像是不知盤踞了多少年。
無量幡應當藏在巨蚺的靈丹之中,而喚醒巨蚺需用衆多邪法之人的鮮血,這死去的魔修定是用到了此處,而那些正道之人則是死于與巨蚺搏鬥。
江婵聞名于修仙界,就是因為她在二十,除去了有金丹中期實力的巨蚺,不過那巨蚺也不過面前這隻的一半,可她當年把那隻巨蚺的靈丹給吸收了,對所有的巨蚺都有一定的壓制作用。
但…,她現在的神識全部都在謝挽冰身上,那顆靈丹所具有的壓制作用,自也在謝挽冰身上。
在她沉思間,謝挽冰的碎淞劍已經發出劍鳴,數丈冰拔地而起,再次造了個冰籠出來,這是謝挽冰的習慣,面對巨獸,常以牢籠困之。
“等一下。”江婵大喊了一聲,但還是慢了一些。
隻見那巨蚺的尾巴碰到了冰籠,立即像是發狂了般,雙眼是如血的紅色,身體又膨脹幾分,用尾巴猛地一甩,冰籠顫抖了一下,瞬間破碎開來。
江婵輕咳了一聲,捂住自己的心口,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神識已經護在謝挽冰的胸口了,定是謝挽冰用精血造出的冰籠被破,受到了些沖擊力,反彈到她這裡來了。
但她現在隻有那麼一點神識,以至于竟覺得心口有些難受。
她試探着調轉神識,指揮三隻紙人向前牽制,道,“這巨蚺還尚未婚配,隻對單身的巨蚺俯首稱臣,它定是感應到你已與我雙修過了,對你體内靈丹很是生氣,進入狂暴狀态了。”
謝挽冰,“……”
她自也想起來江婵的成名之戰了,她對巨蚺的了解,并沒有江婵的深。
謝挽冰微微皺眉,将碎淞劍收了起來,從儲物戒中拿出玉箫來,眼眸清淡無波,冷玉般的長指輕按玉箫,飄揚幽逸的曲聲緩緩響動。
吹的是定魂曲,對發狂的巨獸有一定的壓制作用。
江婵是個音癡,她并不識得此曲,卻也覺得好聽,目光再次落在那巨蚺身上,巨蚺朝着謝挽冰的方向看過去,血紅色的眼眸漸漸變淡,似是被安撫住了。
她将自己的血咬破,動作行雲流水,一連畫了數十張爆破符來。
那三個小紙人輕輕一躍,一個接一個的将爆破符握在手中,對着巨蚺的七尺命門又造了個陣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