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抹神識又這般弱小,怪不得裴随斷言,她和江婵的孩子不一定能平安降生。
謝挽冰想了想,她試探着将自己的靈氣從靈海中緩緩的引出,冷氣從纖長的指尖緩緩滲出。
那抹神識,繞着她彙聚出的靈力轉了一圈,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模樣似有些着急,又忍不住輕蹭了蹭她的主神識。
謝挽冰疑惑的皺皺眉,“你想要江婵的神識?”
不知是不是她生長在自己的神宮裡,她竟能從這抹不成型的神識中,理解她的意思。
聞言,青色的神識愈發軟糯的蹭着她了。
“可是她不在…”謝挽冰冰寂的眼眸裡染上些溫柔,她頓了一下,又想到江婵還有些神識修為留在了自己體内。
謝挽冰又試探着調動淺藍色的神識,甚至不需要她引導,淺藍色的神識就将她冷白的神識包裹在裡面。
青色神識再一次靠近了靈力,很輕的碰了一下混合在一起的神識,似是覺得不那麼寒冷了,她終于吸收起來,她吸的很慢,動作間帶着點局促。
倒是個害羞的孩子…
謝挽冰收回自己的指尖,靜坐在床上,眼眸又恢複成平常的淡然。
自謝挽冰走後,江婵看向謝挽冰留下來的分身。
雖才幾天,這分身的眼睛明顯增添了些許的光采。不愧是能與自己齊名的天才。
她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分身的臉蛋。
謝挽冰:“……”
一縷發絲垂下來,遮住了她微微發紅的耳垂。
“沒挽冰那麼冷。”江婵望向分身的眼睛,似思考了一會兒,“那你就叫挽熱吧。”
謝挽冰:“。”
她很難将剛剛害羞的神識與江婵聯系起來。
而且…‘挽熱’,江婵倒是提醒她了,她現在身有不便,神識卻不能不還給江婵。
分身是由她的發絲化作,它的好處是,她可以将自己的疲憊全部轉移到分身身上,隻留下…喜歡的感受。
這樣一來,即便是共享靈海,腹中胎兒也不會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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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挽熱是謝挽冰的分身,她的招招式式與謝挽冰全部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而謝挽冰指導别人劍術,嚴厲到極緻,從來不會放水,以至于江婵與分身過了幾十招,她就已經累的癱倒在地上了。
“再來!挽熱,就算是劍術,謝挽冰也别想赢過我這個天才。”
謝挽冰透過分身的眼睛,隻見江婵臉上都是汗水,手臂在微微顫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江婵受傷的右肩處。
她控制了力道,定不會傷到江婵。
可江婵這副模樣顯然說明她已經到了極限。
謝挽冰知道江婵不練體術,但隻有這般程度,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咦?”江婵奇怪的看向她,“你眼睛怎麼又好看了?”
謝挽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又揮手收回了自己的分身與碎淞,通過神識道,“今日就到這裡吧。”
江婵癱坐在地上,汗水止不住往下滴,“你真小氣。”
段錦秋已在竹林外等候多時了。她感到碎淞劍消失後,方才拎着酒進了竹林,語氣止不住的雀躍,“師尊。”
江婵滿臉微紅,衣襟被汗水打濕,舉手投足間潇灑又極具風情。
段錦秋看了一眼,隻覺心潮澎湃,“師尊,你怎麼了?”
在段錦秋沒進來的時候,江婵就感受到她最喜歡的小弟子的神識了。
她睜開了眼睛,伸手将段錦秋遞過來的酒接了下來,喝了許多。
她悶聲開口道,“錦秋,清衡長老的劍術你也很久沒領教過了吧?你想去嗎?”
雖說不知道謝挽冰的意中人到底是誰,但怎麼也算的上是小徒弟的“情敵”,怎麼也得給她最親愛的小徒弟,一個報仇的機會。
“師尊想讓我去嗎?”
段錦秋眼眸裡是遮掩不住的歡喜,師尊定是不想奪魁,不願意娶清衡長老為妻,所以決定讓自己代她參賽。
到底是年少,心裡藏不住心思。江婵捏了捏眉心,又忍不住勸慰道,“清衡長老如今這般就已經很好了。”
“嗯嗯。”段錦秋止不住的點頭,“徒兒說句不敬的話,清衡長老就該抛棄雜念,認真修習練劍才是。”
江婵憐憫的看了她一眼。
那可能是有些遲了,謝挽冰心裡早就有個實力還可以的人,斷無可能再過之前那般,堪比無情道的生活了。
想到這裡,江婵心裡莫名有些酸澀,畢竟她以後再也看不到人間絕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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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衡長老的紅鸾大會少見的設在了搖光峰。
即便清衡隻提前通知了三天,前來參加紅鸾大會的人,竟也有近百人之多,且多為劍修,實力在金丹之上。
江婵看向圍在一起的劍修,忍不住道,“搖光峰一向清幽冷寂,多了這麼多人,一點都不美了。”
賀蘭顔點頭,“曾聽聞劍修多寡言者,如今看來此言倒是摻了不少的假話。”
她視線一掃,忽然對上了一熟人的目光,她微微颔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