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1特遣隊就此解散,還是朱雀特種部隊更适合你們。我代表華北基地全體人員向你們表示謝意。”
任老司令雙手交替,扣至兩肩,微微向前躬身,華北軍禮柔韌有力。朱雀小隊紛紛起身,回以華南軍禮。
任老司令接着說,“時郝少校,經朱雀特種部隊隊長時少校準許,即日起你将作為臨時隊員加入朱雀特種部隊,共同執行南下秘密任務,任務将從收複華南基地轉變為調查華南基地淪陷的真相,收複華南基地将作為次級任務。”
時郝一動不動,明顯看得出來是在緊張。
淮香提出疑問,“年隊長也要和我們執行這個任務嗎?”
任老司令點了點頭,“這就是召集你們來的原因,年隊長将協助你們執行任務。明天一早,共同搭乘東南方向九号貨梯發出,進入華東通訊範圍後,由年隊長提供飛行器,直達華南基地。”
任老司令走後,會議室炸了鍋。時郝調侃道:“我說你們怎麼對我那麼好,我還以為你們是折服于我的個人魅力,原來我是關系戶!”
時暮搖搖頭,心想明天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關系戶。
時郝醉心于和三個鄰居研讨他當關系戶這些年受了多少賄賂,包括但不限于淮香的手作面包,吳楓三番五次上門打掃衛生,以及原弛野動不動就請時郝下館子,裝有滑輪的椅子越坐越歪,時暮被他這麼一擠,連人帶座往年朝那邊滑去。
椅子驟然被什麼東西卡住,時暮上半身受慣性斜歪出去,一下撞到年朝身上,還沒等他坐穩,就聽年朝說。
“還好嗎?”
時暮客氣着說:“我沒事,沒撞疼你吧。”
年朝摸上肩膀,面上憂慮起來,“這邊有傷,不過應該沒事。”
“嚴重嗎?”
聞言年朝解開衣扣,拉下一側衣服給時暮看,右肩上确實纏了幾層繃帶,隐隐泛着紅,不過……練得也太好了,線條流暢,肌肉緊實,泛着麥色光澤,這麼近距離看有點震撼。
“哥……哥!”時郝叫了時暮兩聲見人沒反應,轉過來拉了時暮一把,“怎麼不理我。”
時暮大夢初醒,若無其事轉頭應聲,“怎麼了?”
“今晚去聚餐!年隊長,一起呗!”時郝興奮道。
年朝已是衣冠楚楚的模樣,面不改色道:“好。”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向中心街區。
時郝在前面帶路,鄰居三人組緊随其後,時暮悠悠走在後面,年朝和他并肩而行,兩個人逐漸落在後方。
“為什麼幫我們?”時暮開口。
“沒有為什麼,非要有一個理由的話,大概是追随本心。”
年朝頭一次講這麼多,時暮望了他一眼,那雙冰川般的眼眸泛着柔光。
“講不講理啊!怎麼說話呢!别以為你是平民我就不敢動手!”
“都來看看,官老爺要打人了!”
“什麼情況?”時郝率先上前,還沒卸下的玄武臂章震懾力十足,兩撥人立刻靜下來。
工程兵語氣略顯激動,說道:“時少校!我們奉令将損壞的巨幕進行回收處理,這群人突然站在路上攔截,說巨幕是神的賞賜,我們是私藏聖物的罪人,不把巨幕歸還就是對神不敬,還揚言要将我們幾個碎…碎屍萬段……”
時郝轉頭看向巨幕信徒,眉頭皺起道:“碎屍萬段?他們在前線為保護你們拼死戰鬥的時候, 你怎麼不說要将他們碎屍萬段?”
巨幕信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有人矛頭一轉,沖時郝吼道:“虧你還是玄武軍!對神不敬一定會不得好……啊啊啊!”
“嘴巴放幹淨點。”吳楓陰着臉,掐着那人的脖子将他提起,像玩具一樣甩了兩下,巨幕信徒紛紛落荒而逃。
“尋釁滋事。”時郝走過去,雙手抱在胸前,掃了眼不屑道:“進局裡坐兩天?”
一直跋扈叫嚣的巨幕信徒迅速萎靡下來,嘴裡喃喃道:“我沒錯我沒錯……錯的是你們…是你們。”
年朝時暮不動聲色相視一望,遠處的原弛野像是接收到信号般,扭頭看過來,搖了搖那台迷你計算機,他早已記錄下這一切,正在挨個核實這些巨幕信徒的身份。
跳過不愉快的小插曲,時郝領着衆人來到一家名叫“華北第一烤”的燒烤屋。
老闆娘從二樓探出身,笑意盈盈地朝他們看過來,面上笑意越發明媚,最後鎖定時郝,笑着說:“小時長官好久沒來了!快快快,二樓包廂給你留着呢!”
衆人走進燒烤屋,通往二樓的那面牆貼滿大小不一的照片。
時郝和鄰居三人組那張十分顯眼,貼在轉角的短牆上,照片上時郝不好意思,扭着頭沒看鏡頭,原弛野和淮香在他身邊做鬼臉,吳楓站在最後面捂臉笑。
包廂擺放圓桌,六個座位,不太寬敞。草草點了些菜便送走服務員。
“不夠狂熱,不夠極端。”年朝抛出八個字。
時暮點頭贊同道:“沒錯,不一定是信徒。”
原弛野眼花缭亂,不一會兒就見他面色古怪,隻聽他說:“這些人…都是近五年來被華北基地接洽的難民,原住地是…華南……”
“不可能!”淮香激烈反駁道,不止她,吳楓也一臉不可置信,華南基地幸存者可都在這張桌子上了。
時暮思索道:“查一下五年間華北基地收容了多少難民。”
不多時,原弛野報出一個驚人的數字。
“……四萬五千多。”原弛野眼角一抽,說道:“這些人裡有近三萬原住地華南……”
“為什麼要這樣做?”時郝眼神飄忽,不解道:“華南早已覆滅,這樣做還會有什麼好處?”
“為了不引火上身……就像今天這樣,挑起軍民矛盾,如果處置不得當,輿論就會大肆傳播,人心渙散。等再着手調查,也隻能查到早已覆滅的華南。”淮香緩緩道,“真正的目的絕不止此。”
“連死去的人都要利用。”吳楓握緊雙拳,強忍怒意。
“華北基地難民收容工作是誰負責?”時暮問。
不等原弛野搜查,時郝猛得睜大雙眼,怔怔道:“是孫燃……”
“烤串兒來咯!各位久等!”服務員熱情的聲音迅速打散這份嚴肅。
桌上哐哐擺滿烤串兒,誘人的香味直沖鼻腔。原弛野是個饞鬼,試探開口:“要不,咱們先吃?”
沒人說話。
半晌,年朝拿起一串兒放到時暮嘴邊,見時暮張嘴咬住,幾人紛紛開吃。
“明明碩有人…都吃道華南覆米了,隊長你說,順燃為什麼還把…那些不是華南的潤放進來,淮香,給我拿幾串你那邊的。”
淮香塞給原弛野一把串兒,面露嫌棄,“你先吃完嘴裡的再講話,這鳥語說的。”
時暮戳了下時郝,時郝扭頭一看就知道時暮這意思是“你熟你來說說。”
時郝擠眉弄眼,傳達過去“我也不熟!”
時暮平靜“我不信”
時郝眉毛皺起來用力點頭“真的不熟!”
一時竟沒人有空說話,良久,隻聽年朝說。
“華北基地不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