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了層霧氣的紅眸看着少了幾分冷淡,時暮擡手按上太陽穴輕揉兩下。
八點二十五,還好沒睡過頭。
時暮陷在沙發裡,回想着一整個早上昏睡的次數。
朱雀啾了一聲,時暮垂眸看去,紅色小鳥費力地在桌子上畫出一個“X”,時暮用手指點了下小鳥腦袋,起身走向卧室,朱雀急得跟在身後胡亂撲騰起來。
年朝的睡姿一如既往地端正,他太高,隻能斜壓着對角線躺下。
被子穿過腋下,規整蓋在胸前,兩手貼着身體兩側展平放着,跟教科書上一個樣兒。時暮斜靠在衣櫃上看了一會兒。
以往不會在别人臉上多做停留的時暮,現下破天荒細瞧了年朝一番。
狂野狠絕,透着一股兇勁兒,就算是睡着了,也讓人感覺是個相當不好惹的角色。
哪有那麼誇張,時暮輕笑一聲,走到床邊坐下。他對年朝的記憶不見起色,綜合他對年朝行為舉動的判斷,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是段不為人知的淫靡關系。
時暮不相信自己會那樣做,但這已是幾種推斷中,可能性最高的。
仿佛給自己上了鬧鐘,時間走到八點三十分的那一秒,年朝睜開眼睛。
時暮還穿着浴衣,松松垮垮搭在身上,敞着領口,大片的白皙肌/膚露出來,肩頸線條十分優美,靜坐在床邊側身回眸,上揚的眼尾點綴着端莊冷豔的一張臉。
年朝沉默的時間有點久。
時暮察覺到年朝又要語出驚人,果不其然,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真好看,可以親你嗎?”年朝的話說得有理有據,“你親了我,我也可以親你。”
“什麼時候……”時暮及時收了聲,記起那一下并非刻意的吻。
時暮坐得闆直,兩手緊握在一起,每當和年朝在一起,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年朝沒有錯過時暮的任何細微表情,在喜歡的人床上醒來這件事讓他很有滿足感,沒有猶豫提出了一個不可理喻的請求。
他明明在等着時暮拒絕,但看着時暮難掩緊張後陷入思索,年朝的心不可控制地亂跳起來。
悄無聲息間年朝已經靠在時暮身邊,對上年朝那雙沉沉的灰眸。
時間悄無聲息流逝,原則一再改變。
時暮對着年朝微微仰起臉,眼神躲閃,語氣平靜。
“一下。”
溫熱的氣息拂過時暮耳畔。
時暮的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隻覺得側臉被很輕,很軟地碰了下,很奇妙的觸感。
年朝的呼吸聲近在耳邊,時暮後撤一下站起身,背對他,強行鎮定說:“收拾一下去科研所。”
年朝描摹着時暮的背影,低啞着聲,“好。”
兩人在電梯裡碰到吃過早飯回來的時郝。
時郝不動聲色打量過年朝,心裡越發排斥起來,臉上依舊揚着笑,“哥,你去哪?”
“科研所。”
“我也想去!”時郝一臉興緻勃勃,怕被拒絕,可憐起來,“任思齊跑到醫療實驗室了,隻剩我一個人了。哥,你帶我走吧,我肯定不添亂!”
時暮聞言勾勾手,時郝立馬占據另一側位置,親昵又不失分寸,叫人挑不出毛病。
看似禮貌地和年朝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啊,年隊長,麻煩你照顧我哥了!”
年朝神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垂眸看到時暮泛紅的耳朵尖,目光柔和起來。
“不麻煩。”
與此同時,華東軍部醫療實驗室。
任思齊手裡拿着裝有四根藥草的小盒子,穿着熟悉的白大褂,久違地戴上了金絲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成熟不少。
來往的醫護人員不斷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任思齊心想,我果然魅力尚存,不錯不錯。
宋予君正待在特殊化驗室分析那一滴不明液/體,任思齊隔着窗戶看到他認真工作,輕輕敲了兩下門。
宋予君看着門外的人一下沒認出來,直到任思齊歪了下腦袋,那頭卷毛輕晃兩下,宋予君怔了一下,認出來了,這居然是任思齊。
放下手中的工作,宋予君脫去防護服,帶着任思齊去布置好的觀測室。宋予君比任思齊稍微高一些,一眼就看到他後頸上的牙印和紅/痕。
八卦着說,“小任醫生談多久戀愛了?”
任思齊搖頭,什麼也沒察覺,“沒談戀愛啊。”
宋予君面上的驚訝一閃而過,原來不是戀愛關系。
“看來你的床/伴很熱情。”
任思齊終于轉頭看了過來,宋予君指了指他的後頸。
唰的一聲,任思齊拉起領子,臉紅起來,“抱歉,我沒注意到,不是故意露出來的,是不是影響很不好。”
“沒事,成年人有性/生活不是很正常嗎。”宋予君寬慰片刻,随後自薦起來,“有需要也可以找我。”宋予君淡然一笑。
任思齊聞言猛地瞪大眼睛,時郝,上天都在幫我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