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暮拎着背包,跟在小潮身後。
“哥哥,我們還要買什麼?”
“給你買衣服。”不知不覺,時暮已經卸下小潮身上的背包,單手拎着停在一個童裝小攤前。
看過各式各樣的衣服,随後時暮拿起一件印着冰淇淋圖案的棉服,對着小潮比劃了一下,又拿起一條黑色長褲,問:“老闆,有襪子嗎。”
老闆嘿嘿一笑,“有!小孩穿?”
“對。”
一大筐襪子拿出來,時暮翻了翻,“有冰淇淋圖案的嗎?”
“……哥哥。”小潮拉着時暮衣角,從脖子紅到耳尾。
老闆一通找,艱難找出兩雙冰淇淋圖案,一黑一白兩雙襪子。時暮點頭,對着一側挂着的幾頂帽子看了看,摘下一頂淺灰色絨球帽。
老闆手腳麻利裝進個大黑塑料袋,接過時暮遞來的卡,樂呵着刷過。
灰色絨球帽已經戴到小潮頭上,時暮拿起垂下的兩顆絨球,繞到小潮下巴打了個結,看着小潮通紅的臉,時暮堅定認為這反應是喜歡得不得了,更加滿意。
路過食品區,時暮斥巨資買了罐巧克力球,雜七雜八裝了些零食。
走遍大半集市,居然沒找到一個賣地圖的店。
告别漫天要價幾百萬的汽車店,最後拎着大包小包停在廢鐵回收站前,時暮敲了敲鐵欄,頭發花白的大叔放下電焊面罩,眼睛眯了眯,一瘸一拐走過來,“小夥子,你賣啥?”
時暮的目光緊盯着一輛即将被拆解的皮卡,“我想買那輛皮卡。”
大叔随即搖搖頭,“那台車開不起來了。”
“我會修。”
大叔一愣,打開鐵欄,“你來試試吧。”
皮卡車一側滿是劃痕,駕駛位的車門深凹進去,擋風玻璃還算完整,也有不少細細的白色裂紋。
小潮坐在物資堆裡,大叔遞過來一小杯熱紅茶,“孩子,喝兩口?暖暖身體!”
小潮連連搖頭,大叔也不再多說,蹲在一邊看起時暮修車。
坐在車裡發動了一下,儀表盤接連亮起,不足三秒,汽車前蓋發出嗡嗡的聲響,電瓶燈爆起,時暮按下引擎蓋按鈕,毫無反應。
拔掉鑰匙,走到車前,時暮對着引擎前蓋用力一拍,縫隙裡卡着的碎石被震得粉碎,啪嗒一聲擡起幾厘米的縫隙,掀起引擎蓋,看着皮帶下方隐隐散着白煙的發電機,時暮問大叔,“電焊機能用嗎?”
大叔立刻拿起電焊機和面罩,時暮幾步走過來,拉起護目鏡戴到小潮臉上,一手接過設備,再次回到車前。
火光飛濺,滋滋的聲響不斷,大叔贊賞地看了看時暮,“小夥子有兩把刷子。”說着拿起備用面罩,走上前去圍觀。
小潮目光追随着時暮,“哥哥什麼都會。”
“哥哥什麼都會~”怪裡怪氣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小潮擡頭一看,見又是那個輸給哥哥的人,壓下不喜,直接問:“你說自己沒被炸掉是什麼意思?”
蕭瑟眉毛一挑,“小孩兒,你哥哥沒告訴你,七天内回不去你們就會被炸成碎片嗎?”
“什…什麼?”小潮呆愣轉過身。
“就像這樣,Boom~”蕭瑟雙手握拳,猛地展開,見小潮臉色煞白,蕭瑟把手放在下巴上摩挲了幾下,遲疑問道,“你們不是一起從LOG出發的?”
又是愛哦哦之一,小潮搖頭,緩緩說着,“……我是華東人,哥哥救了我,送我回家。”
“救了你還送你回家?”蕭瑟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下笑出聲,掃過小潮身上煥然一新的衣服,“你哥哥該不會是戀……”
輕佻的聲音戛然而止,蕭瑟慌忙側身閃避,握住擦臉而過的尖刀,眼神在時暮露出的半截手臂上停留幾秒,舔了舔面上流下的血,面色陶醉。
“是因為我沒有殺你,才讓你産生錯覺嗎。”時暮手提電焊面罩,冷着臉說。
蕭瑟豎起食指輕搖兩下,看着時暮露出的手臂吹了個哨,十分笃定,“親愛的,你頂多給我點顔色看看,因為你根本,不會殺人。”
說話間,漆黑的槍口已經瞄準蕭瑟。
時暮上前将小潮護到身後。
“哇哦~”蕭瑟讪讪舉起手,做出投降狀,語氣裡絲毫沒有懼意,“你會開槍?”
話音剛落。
砰——!
足有雞蛋大的血洞在胸前炸開,蕭瑟抽搐兩下應聲倒地。
時暮轉身走到面不改色的大叔旁,遞出卡,“車修好了。”
大叔點點頭,毫不留情刷去五十萬。
時暮提起物資往車後座上搬,清點片刻,抱起小潮放到副座,汽車轟轟發動。
剛準備起身的蕭瑟看着迎面駛來的皮卡又躺下去,汽車穿行而過,漏了兩滴汽油在他臉上,蕭瑟黑着臉坐起身,瞅了眼胸前的大洞,嗎的,真他嗎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