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暮看着毫不遲疑,眼神飄向一邊,“不知道。”
“你隐瞞我。”年朝确信道。
時暮自然地回了句,“沒有,這種事親眼看到才能确認。”
後頸倏地多了隻手,溫柔又不容拒絕縛着時暮擡頭看向年朝。
“每次說謊,你都不敢看我。”
“沒有說謊。”
年朝氣得笑了一聲,“不想告訴我嗎。”
不是不想,觸及那段噩夢般的回憶,即便是面對年朝,他也沒有說出口的勇氣,更何況……
過去很久,時暮認命的點了下頭。
年朝壓着聲線,語氣溫和,“面對我,可以坦誠些。”
時暮抿着嘴角笑了笑,不作回應,擡手激活手上的光屏,淩晨三點十五分,位置僅和華南基地相差五百米。
年朝在耳邊說着,“華南基地外圍的紅霧消散後,通訊依舊不穩定,但加強了許多。基地内仍有部分紅霧殘留,異種恐懼紅霧,沒有貿然偷襲。”年朝停頓了下,接着道,“任思齊回華北了。”
“嗯……嗯?”
年朝面不改色,“不知道是怎麼和從飛會面的。”
時暮輕咳一聲,“誤打誤撞吧。”
“誤打誤撞?”年朝俯身貼到時暮耳側,耐心已經快耗盡,不滿道,“又給他圓場。”
草叢窸窣幾聲,站立的兩個身影倏地消失,年朝抱着時暮滾入其中,他護着時暮的腦袋,整個人墊在時暮身下,一隻手死死掐着那截細腰,“什麼都不告訴我,什麼承諾也不給,時暮,你是不是又想把我推開?這次是什麼理由?”
時暮借着微弱的光看年朝,數秒過去,他掐了掐年朝的臉,掐完臉又去掐脖子,一路點火掐到腹部。
刺撓的酸癢激得年朝下腹燥熱,時暮掐夠了,迎面倒下來趴在年朝身上,緊貼着年朝小聲問,“年朝,你是真的嗎。”
年朝鉗着時暮下颌上擡,狠狠含住那片唇,親到時暮喘不上氣,眼睛上翻,猛地松開,“我不是真的誰是真的?”
時暮碰了碰自己濕潤的唇,喘着氣回道,“我不知道,我希望你是真的。”
這話又惹怒年朝,一雙手從衣擺下鑽入,擰上時暮身前,一聲短促的嘤咛匿于唇齒,時暮拍了拍年朝,見他不松手,一下坐起身。
兩張唇纏出一聲響亮的“啵”。
時暮不敢動了,他們和大部隊相距不過數十米。
年朝不以為然,擡手壓到腦後,“為什麼這麼說。”
“我做了個夢,總感覺還在夢裡。”
“什麼樣的夢?”
時暮彎下身告訴年朝,“和你談戀愛的夢。”
這下輪到年朝受寵若驚,剛飄起來,一下意識到什麼,酸溜溜道,“喜歡夢裡的人喜歡到覺得我是假的?”
時暮怎麼說都不對,幹脆抱住年朝耍賴,“你别問了。”
年朝看着時暮躲閃,當然知道這話半真半假,不輕不重對着屁股來了一下。
另一邊的淮香迷糊着醒來,她的耳朵粗略包紮了下,現在可以聽到的聲音微乎其微,這就導緻她自己講話摸不準音量。
角落裡漏了截衣服,正咬耳朵的兩人猝不及防被吼了一嗓子。
“隊長——!你好多了嗎——!”
時暮飛快站起身,樹上的時郝一個驚吓落到地上堪堪站穩,原弛野按了按腦袋上貼着的創可貼,打了個哈欠坐起來。
眼見都醒過來,時暮正了神色,“休整好了嗎。”
淮香代替衆人大聲回了句,“好了——!”
時暮又被震了一下,拿出支恢複劑,先一步向年朝保證,“三個傷員分一支,不亂用。”
原弛野見狀拍了拍腦袋上的傷,“我就不用了隊長,一點點小傷。”
“我也不用了——!藥劑珍貴——!緊急時再用——!”
離淮香最近的原弛野捂了捂耳朵。
時暮對兩位傷患勾了勾手,“口服,一人一半。”
“要不都給淮香姐用吧。”時郝艱難活動了一下左臂,力證自己尚有餘力。
時暮無情拒絕,“沒得商量。”
最新研制的恢複劑融合了衆多藥物,将治愈的功效發揮到了極緻。
不出一分鐘,時郝卸下夾闆,活動着僅有些酸痛的手臂,面上的震驚不言而喻。
三分鐘剛過,淮香拆了腦袋上的繃帶,能聽到的聲音雖然還是有些小,但自己的音量已經降下去不少。
原弛野目瞪口呆,“嗷,還有剩的嗎!給我這腦袋上抹抹!”
淮香看了看針管,搖了搖頭道,“一滴也沒了—!”
時暮兩步走到時郝身前拽着他走遠,“任思齊回華北了,沒什麼想說的?”
時郝臉不紅心不跳,“我就是看他太想回家了,哥你都不知道,他哭得稀裡嘩啦,我實在不忍心,就讓他回去了。”
木已成舟,時暮看着華北基地的方向,内心的不安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