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停一下。”奴良鯉伴停下的同時不忘提醒身後的人。
散兵感受到他蹲下了身子,但是對方沒松開手,反而拉了一下示意道:“是絲綢。”
在指尖摩挲了一下,盡管隻是被刮下來的幾縷,但是也能感受出其柔軟光滑,奴良鯉伴并不意外,不管是陰陽師,還是出資請陰陽師出面的人,這兩類人都是不缺錢的類型。
“你經常走這條路嗎。”
奴良鯉伴沉聲問道。
“我都好久沒來過了!”兔妖連忙解釋,“那個陰陽師該給我的報酬都到了約定的時間了還沒影兒,我才不繼續做呢~”
他看起來還有些氣憤,“還好我沒挖完!人類果然都是不可信的!”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冬天以前?”兔妖不确定,遲疑道,“總之我睡醒了就再也聯系不到他們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兔子不會冬眠吧。”散兵突然福至心靈,但這個猜測實在令人難以言說,他幽幽道,“敢問,你這一覺是睡了多久了。”
兔妖也意識到了什麼,小聲的怯懦道:“我是妖怪嘛……他也沒問啊。”
啊。猜測成真了。散兵涼涼的奚落道:“真是可憐的人類,恐怕任他再聰明,也想不到會有妖怪的進化是反向的吧。”
奴良鯉伴也愣住了,“雖然說妖怪一般都有一些種族影響下的習慣,但是……”
“和你約定的人,計劃本來是什麼?在你回答之前,可要想清楚了,你現在已經是破壞了他計劃、莫名失蹤的妖了。”散兵輕飄飄的“好心”提醒。
兔子不安地甩了甩耳朵,“要我繞着村子挖一個遍,又不能挖塌房子……”
“入口呢?”奴良鯉伴站起身,“他之前來視察過嗎?”
“來過,在冬天前他還來視察過一次,那個時候我們才真正地确定下了單子。”兔妖繼續帶路起來,“入口有好多個,但是都在村外——呃,計劃是這樣的,但隻完成了一半。”
“沒有村子裡的入口?”奴良鯉伴追問道,“我們發現你的氣味兒,可是在院子裡。”
“不是給人走得也算入口嗎……”兔子呆滞了一下,“那、那有點太多了……畢竟我在這兒呆了這麼久了……”
散兵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他看不到兔子的表情,但是隻聽那迷糊的聲音,也足夠好笑的了,“哈哈,你還是别問了,這隻是做無用功而已。”
“如果你不是那麼無用的話,你挖開的地方應該也不是随便挖的吧——起碼不至于坍塌?”
“那當然了!”兔子有些不服氣,“都要求了不挖塌房子,我才不會特意違約了!”
“上去吧。”散兵輕哼了一聲,對兔子的回答還算滿意,“讓這個家夥自己好好檢查一下發生了什麼變故,應該有一個、起碼有一個洞口是在村裡的,或許就在能夠穿得起絲綢的某戶人家家裡。”
從“陰陽師”出現的那一刻,最大的嫌疑就轉向了人類本身,而絲綢的出現不過是把答案再往前推了一步。最大的懷疑對象有了之後,剩下隻需要針對性地調查了。
或許存在着差錯的可能,但是再怎麼樣也比跟着這隻蠢笨的兔子繼續在地下打轉好。
“送我們上去吧。”奴良鯉伴心中有些無名的遺憾,或許是鮮少有在地下行走的經曆。說來兔妖的這種挖掘速度也的确有幾分可取之處,看其模樣也不像是有能力為惡的家夥,或許可以帶回奴良組?但兔妖的性格也難以放心讓他一個人呆着啊……
一邊在心底裡斟酌着,一邊輕輕捏了捏手裡柔軟,在聽到對方輕輕“啧”的一聲時,奴良鯉伴迅速回神,自然地松開手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無辜道,“也到了晚飯的時間了,诶呀……忘了留兩條魚了,說着去釣魚卻一無所獲,恐怕要成為其他人取笑的談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