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絨真摯期待的目光中,陸關山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随手遞在男生懷裡:“好,待會兒廚房味道會稍微有些重,小絨先去外面跟狗玩一會兒。”
懷裡突然抱住一件于他而言格外寬大的衣服,那股淡淡的木質香似乎會主動飄進江絨的鼻翼間,莫名江絨感覺有些臉熱,一隻大掌緩緩落在他的頭頂,男人沉肅的嗓音随之響起:“去玩吧。”
迷迷糊糊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探索完新領地的小臭臭立刻撲騰着小短腿跑過來,伸出小爪子有一下沒一下扒拉着主人腳上的新拖鞋。
江絨又往身後的沙發裡坐了坐,然後故意擡起雙腳像釣魚一樣都逗弄着小臭臭,小臭臭蹭一下站起來,看到突然超過它頭頂的拖鞋擡起爪子就要去扒拉。
陪小臭臭在客廳玩了好一會兒,江絨又忍不住将視線落在身側的西裝外套上,沉默片刻他站起身緩緩靠近廚房的玻璃門。
為了防止做飯時的油煙味擴散到客廳,陸關山特意将玻璃門拉上了,但透過高亮的玻璃門,江絨卻清晰将視線落在陸關山身上。
這會兒陸關山正在切菜,以江絨現在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男人微微彎下身的背影,于是江絨默默往旁邊挪了挪,第一眼就看到男人挽起袖子時露出的半截肌肉線條幾近完美的小臂。
陸關山手腕上戴着一隻表,襯得他那雙本就骨節分明的大手越發好看,一時間江絨找不到合适的詞來形容,隻覺得小叔很好看、特别好看……
大概身後的目光太過灼熱,讓陸關山想要忽視都忽視不了,所以在将切好的肉下鍋炖煮後,他緩緩轉過身将玻璃門拉開一條縫隙:“怎麼了,現在就很餓嗎?”
偷看被抓包後的江絨略微有些慌張,手指不自覺抓了抓身上的T恤,好一會兒後才結結巴巴開口道:“我……我可以進去給小叔幫忙嗎?”
張衡家的小女兒已經有四五歲了,之前陸關山偶爾會聽張衡和其他同事唠叨,說是小孩子在某一成長階段會特别樂衷于給大人幫忙,這樣不僅會給孩子帶來充實的參與感,還會增進雙方的親子關系。
看了眼身後效果非常不錯的抽油煙機,陸關山還是将玻璃門全部推開:“好,過來坐這裡。”
陸關山伸手拿了個小闆凳放在男生面前,跟着又拿了幾根加蔥和一頭大蒜讓江絨剝着玩。
江絨乖乖坐在小闆凳上,低頭就認認真真開始剝蔥、剝大蒜。
不知道是陸關山的廚藝太合胃口,又或者因為自己也有認認真真參與其中,還沒到飯點就開吃的這頓午飯讓江絨感到非常滿意,尤其那道帶着些微甜的紅燒肉,江絨就更是吃了一塊又一塊。
不過擔心江絨吃完過後會覺得油膩,陸關山就用公筷往男生碗裡又夾了好些小青菜。
江絨眨眨眼故意當作沒有看到碗裡的小青菜,伸手又去夾了些小炒藕絲,總之他是堅決不可能吃那麼多青菜的。
發現了男生挑食的小問題,陸關山一向習慣擺出沉肅表情的面容中突然多出些許的無奈,原來這就是張衡天天挂在嘴邊養孩子的感覺嗎,陸白野雖然也是他親眼看着長大的,但那孩子從小對他有種天然的親近和畏懼,平時大多都是傭人在照顧,所以這種感覺對陸關山來說是陌生的,也是新奇的。
飯後又喝了杯香香的大麥茶,江絨開開心心窩進沙發裡陪小臭臭玩起拔河的遊戲,小臭臭畢竟還隻是隻兩個月大的小奶狗,嘴上咬住玩具死活不松開時就會被江絨拖在地上往前滑行,偏偏它還要撅着屁股往後使勁,那副吃力的小模樣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就在一人一狗玩得正開心時,被江絨遺忘在二樓沙發角落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江絨聽着聲音以為就在身邊,但伸手卻怎麼都摸不到手機。
做了頓飯後身上難免會沾到些油煙味,洗好澡的陸關山在江絨茫然尋手機時,拿着個東西緩緩走下樓:“手機被你放到樓上了。”
江絨茫然擡起頭,微微臉紅地把手機接過去,但這會兒手機已經不響了,他看了眼通過記錄,好像是一個陌生電話。
但還沒過去兩分鐘,手機又再次響起來,這回江絨飛快按下接通鍵,音筒裡立刻傳來一抹讓他有些熟悉的聲音。
“請問是江絨江先生嗎,我是聖任醫院生殖科的陳醫生。”
大概江絨在接電話時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鍵,陸關山擡腳在男生身邊坐下來,靜靜聽着陳醫生的各種叮囑。
“……所以希望最好這周江先生能來醫院做一下複查。”聖任醫院在這方面确實做的非常人性化,在孕媽媽、孕爸爸建檔後,更是會時不時打電話回訪、關懷。
江絨反應略有些遲鈍,下意識就将求助的視線落到身側男人的身上,陸關山微微傾身拿過江絨的手機:“您好,陳醫生,我是陸關山,目前有關小絨的一切事宜,如果方便的話,你可以全程與我溝通。”
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大眼睛,江絨就那麼乖乖巧巧坐在一邊聽着小叔和陳醫生溝通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并在心裡默默重複學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