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能掙來榮譽，拽一點也是她應得的。

作為校長，他包容，他呵護，他不生氣。

郁青：。

皺眉。校長想到了什麼，怎麼笑得那麼詭異，離遠一點。

郁青後退一步：“獎學金。”

“好好好，你先去大禮堂，一會兒我當着所有人的面給你發。”

郁青滿意離開。

他們一個拿錢，一個拿教學成績，都有光明的未來。

郁青心情好，十分配合接下來的流程。

在大禮堂，讓上台上台，讓合照合照，讓緻辭……

“？”她瞥向校長，“沒給我說過要緻辭。”

校長嗐了一聲：“你随便說兩句嘛。有什麼學習方法能回回第一，複習的時候最應該注意什麼，在禦獸對戰上有什麼小竅門告訴大家……”

郁青：……

郁青被趕鴨子上架。

但是台下看着她的同學不知道這點，他們隻覺得她氣場驚人，熠熠生輝，頭頂有一個看不見的學神光環。

除了少數完全見不得光的蛆蟲，絕大多數人腦海中陰暗惡意的念頭，都在郁青絕對的實力下消融。

他們仰望她，真心實意期望聽到“成功人士”的經驗，并取之精華。

然後郁青一開口就是王炸。

“說實話，我走到現在的路是不可複制的，你們沒可能變得和我一樣，我也沒什麼經驗可說。”

校長老師瞪大眼睛，學生們開始交頭接耳。

誰讓她這話說得人特别不爽。

郁青和沒看到一樣，繼續道。

“你們中絕大多數人沒有經曆過磨難，順遂的長大，也就是說精神力從未被鍛煉過。因此，除非先天精神力強悍，沒法和我一樣，長時間召喚星獸訓練它們。”

“另外，你們需要花時間兼顧學習。即使各大高校戰鬥系的錄取分數線會調低，但對絕大多數人而言，依舊是需要花費足夠時間才能達到的成績。”

“綜合這兩項，你們不能走我走過的路。”

下面已經完全炸鍋了。

知道自己天賦一般是一回事，被人毫不留情指着鼻子揭穿是另一回事。

沒人喜歡聽難聽話。

但郁青說到這裡，卻話鋒一轉。

“但是，難道這樣，大家就會停下前進的腳步嗎？”

“我在沒法成為禦獸師的日子裡，痛苦過，無法接受過，卻從未停下，而是不斷充實自己。做家教沒人雇賺不了錢，就天天放學去圖書館看資料。那時候的我想，即使隻能去搞研究，我也要離夢想更近一點。”

“同理，你們條件不夠，沒辦法走我腳下這條看似輝煌，實則荊棘遍布的路，難道就放棄了，不去努力實現夢想了嗎？”

“無論有怎樣的優勢，怎樣的劣勢。有一件事，我們都能做到——那就是相信自己，相信星獸夥伴。你付出的汗水不會辜負你，你愛的星獸能為你帶來一場奇迹。”

郁青想到了為她生命帶來奇迹的風翎莺，球水母，以及那些還沒到來，但終究會相遇的夥伴們，露出笑容。

“同學們，盡人事聽天命，和搭檔們無愧于心地走在這條人生路上吧。”

說完，她就雙手插兜下了台。

将舞台、燈光，和後知後覺響起的雷動掌聲抛在身後。

比起被人盲目崇拜，當作什麼标杆，她更适應别人審視她。

希望今天這一通毒舌，能讓其他人醒醒，别再喊什麼郁神，真是讓人頭皮發麻的稱呼。

郁青無意裝逼，但她這一通話比裝逼了效果還好，校長非常滿意。

校長滿面笑意湊到郁青身邊，想伸手拍拍她肩膀，卻在郁青充滿壓迫力的黑眼睛注視下放棄。

他搓着手，臉色激動漲紅，誇贊道：“郁同學，你這發言不是挺好的嘛！先抑後揚！情緒飽滿！”

“即使事先沒有準備稿子，你也說得同學們人心振奮啊！”

郁青：。

郁青心想，那是她成功轉折了，不然現在該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人心振奮”——人人的心髒氣得加速跳動。

校長：“郁同學，新學期還有一個動員大會，你看你要不……”

郁青比了個暫停手勢：“發言可以，但那是另外的價錢。”

校長：……36.5度的嘴怎麼說這麼冰冷的話！

可惡啊！這個學生太拽了！

在全校師生面前發言，那是多麼有面子、能豐富履曆的事，怎麼她還想着錢？

假裝沒看見校長僵硬的臉，郁青右手一攤，要錢的姿勢簡單直白。

等手機上收到了一系列轉賬短信，她心滿意足，背上包轉身就走，隻給許天歌發了一條提前祝她新年快樂的消息。

至于她為什麼這樣做？

誰讓山裡沒有信号，隻能提前把過年需要做的人際交往安排完。

郁青背上自己早早準備好的登山包，捧起昨天訂好、剛送到家的鮮花。

向翠青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