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郁青被球水母抓到了。
當時她躲在一顆大樹的樹洞裡,像貓科星獸一樣蹲着,親眼看到球水母被水元素光點托着,晃晃悠悠從她腳下飛過。
她當然是不動聲色,沒有任何異動的,反而屏着呼吸更壓低了存在感。
就在馬卡龍粉果凍要消失在她視線中時,對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傘帽上的線條組成一個後知後覺的表情。
郁青感到不妙。
果然。球水母身邊亮起粉光——是念力。
念力刷了刷這片區域,像X光一樣,不放過任何一處。
郁青躲着的樹洞毫無意外被發現了,她本人也暴露無遺。
球水母高興極了,發出波噗的笑聲。一邊說着找到青青啦,一邊飛上來。
看它這麼開心,郁青打消了不讓球水母追上,逃跑再續一波的想法,蹲在原地,任由它飛上來,用觸須碰她,并宣布“抓到了”。
“球水母真厲害。”郁青摸摸它,真誠地誇獎它,把小星獸逗得樂呵呵圍着她轉圈。
笑鬧了一會兒,郁青便作為“伥鬼”跟在了球水母身後,一起尋找其他躲藏起來的小夥伴。
郁青加入後,球水母的搜尋效率顯著提高。畢竟郁青是個心眼多的人類,作為球水母的外置大腦,過分好使了。
在郁青的提示引導下,它們一點一點把其他小夥伴收集齊,走到的地方也離一開始出發的溪水越來越遠。
半個小時後,除一隻星獸外,其他獸也都成了球水母的擁趸,伥鬼加一加一再加一。
“呖?”小葉犬在哪?
“瓦庫……”沒感覺到……
“撒咔?”大聲喊它?
星獸們湊在一起商量,決定宣布小葉犬的勝利,把它從躲藏的地方叫出來,不然這遊戲玩一把需要的時間也太久了,它們其他獸還等着當鬼呢。
人和星獸共分了兩組,從這裡出發,一隊向左,一隊向右地找了起來,還大聲地喊小葉犬的名字。
這一片與密林獵犬族地挨得不近,處在妙聲雀們地盤的邊緣,不用擔心會叫出除了熟悉的小葉犬之外其他星獸。
可是不知怎的,它們怎麼喊,都沒聽到回音。
天上的雲積成厚重一團,天上白色雪點落下,然後漸漸變成鵝毛大雪。
“……或許是睡着了。”十多分鐘後後,再次相遇的兩隊交流時,郁青這麼說。
不過話雖這麼說,隐隐的不安感卻浮上心頭。
第六感過去幫過郁青不少次,她無法忽略它的預警,便靜下心,開始反思自己有沒有忽略什麼。
小葉犬雖然是個嬌氣的小星獸,但從來都不是蠻橫不講理的。
大家捉迷藏遊戲玩得好好的,它沒有道理和她們開玩笑,做一些讓人着急的惡作劇。
也就是說,它現在沒有出來,并不是它自己所願,而是被動這麼做……
睡着了确實是一種可能,但是,她們呼喚的聲音足夠大,它應該不至于一點反應也沒有……
直覺驅使下,郁青轉頭對和她們一起玩耍的啾啾雀道:“能拜托你回去問問家人,最近有沒有在山裡看見其他人類嗎?”
啾啾雀挺了挺胸,說交給它吧,便振翅飛走了。
面對小夥伴們疑惑看過來的視線,郁青眉頭緊鎖,微微搖頭:“希望是我想多了。”
“大家再仔細找一找。”
這次分組更散了一些,大家頂着風雪,抵抗嚴寒,邊呼喚邊尋找。
郁青身邊是自家風翎莺和球水母。
她戴上了護目鏡,帶着它們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中,腦袋裡正模拟,如果她是小葉犬,當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首先,作為地面走獸,它上不了天,所以肯定是躲在地面,而不是像她一樣上樹找樹洞。其次,比起躲在石頭後面,發揮自己木元素星獸的優勢,找一棵常青樹躲得可能性最高。
或許是在樹枝與雪地間的夾角裡?
另外,這個遊戲又是小葉犬自己提議玩的,它應該是最不希望被鬼找到,輸掉遊戲的。
單純的星獸不會有“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種概念,那它就會在圈定範圍的最邊緣去尋找躲藏的位置。
郁青腦海中展開一幅地圖,實時根據分析,删除不符合條件的地點。
一項項排除過後,隻剩下兩處。
“小鳥,飛快一點,去西北方向的斜坡看看,注意樹下。”
“呖!”
風翎莺飛出最快速度,閃電一樣從視野裡消失了。
郁青在雪地裡小跑起來,帶着球水母往更近的一處趕去。
那附近有一顆高大的松樹,周圍是相對矮小的幾顆松樹與柏樹。
郁青進入這冬季裡難得的綠色領域時,摘下護目鏡,放輕了腳步,擦亮眼四處觀察,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球水母同樣使用了念力。粉光以它為中心延伸出去,在周圍掃來掃去,期望能捕捉到熟悉的精神力。
“波噗波……”
動作更快的球水母先一步探查完,語氣失落地告訴郁青,它沒有找到小葉犬。
這周圍,除了它和郁青,沒有其他具有精神力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