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布朗的電視正在播放着晚間新聞,今日的頭條依舊是有關梅吉多的消息。報道稿件中的用詞浮誇駭人,由正襟危坐的主播口中念出後定又會煽動起一片人心惶惶。
“話說回來,”正看着新聞,祐介冷不丁冒出一句,“梅吉多真的會發起攻擊嗎?”
他的話音剛落,蓮的手機就響了。
[阿裡巴巴:一定會攻擊]
[阿裡巴巴:以我對他們的了解]
既然所有人都對監控的存在心知肚明,佐倉雙葉便也不再遮遮掩掩,光明正大地借用蓮的手機與他們展開了隔空對話。
[阿裡巴巴:我是來确認進度的]
[阿裡巴巴:你們要什麼時候才能搞定?]
“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真實話實說,“你的内心問題處理起來非常棘手。”
“喂,我說阿裡巴巴,”龍司勾着蓮的肩膀,興緻勃勃地向手機發問,“你真的能搞定梅吉多嗎?”
[阿裡巴巴:那當然!]
光是看着那個脊杆挺直的感歎号,就能想象出坐在屏幕後敲字的小女孩此時自信滿滿的表情。
“那黑掉服務器呢?這種事也能做?”龍司不依不饒地追着問。
看他的樣子倒也不是在故意找茬,而是純粹對雙葉的“業務水平”感到好奇。
[阿裡巴巴:就這種程度?]
對于龍司這個自以為頗具難度的挑戰,阿裡巴巴顯得十分不屑。她簡短地消失了半分鐘時間,後輕蔑地抛出一句。
[阿裡巴巴:這樣就可以了吧?]
幾人一頭霧水,一時也沒明白阿裡巴巴在暗中到底做了什麼。直到蓮和杏的那位同班同學三島火急火燎地傳來信息,他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雙葉居然入侵了“怪頻”的服務器。
“這也太厲害了……”龍司呆滞地半張着嘴,毫不掩飾自己的敬佩。他沒想到這種程度操作對雙葉而言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不想在他說完之後,對面向來打字速度飛快的駭客再次居然沒了動靜,倒是屏幕上方顯示輸入的狀态提示又一次開始不停地反複切換。
這位古靈精怪的少女的心理變化就是讓人捉摸不透,也不知是第幾次重複輸入再删除文字的行為之後,她終于别别扭扭地擠出一句。
[阿裡巴巴:我已經證明過自己的能力了]
[阿裡巴巴:拜托你們盡快動手]
[阿裡巴巴:再見]
她還是一貫的擅自單線掐斷的脾性,不過這回微妙地體現出幾分落荒而逃的成分,讓人覺得有些可愛。
若沒有遭遇母親的變故,佐倉雙葉她定也是位能在陽光與微風照拂下享受絢爛人生的女孩子吧。
結束了與雙葉的短暫對話後,主題重新回到對金字塔的攻略上。
“梅吉多給我們定下的最後期限是8月11日,”作為軍師的真翻看了眼日曆,向衆人展開規劃,“這就意味着我們至少得在8月9日之前得到雙葉的秘寶……”
期限……祈忽然想起了之前一直被她疏忽的那件事,“那個,很抱歉……”她猶豫着舉起手,打斷了真的話。
“怎麼了嗎?”真疑惑地看向她。
“這次的殿堂,我恐怕不能參與到最後了。”祈對其他幾人道,“我定了8月1日的車票。”她頓了頓,更細緻地解釋,“回家。”
雖然良藏哥哥的事讓她的養父母在日常生活中給了她極大的自由,但也是由于同樣的原因,她每年的寒暑假都必須回到他們身邊。這也是她能為這對善良的夫婦所做的,為數不多的事。
“啊,應該是我說抱歉才對,”沒想到真反過來體諒地安慰她,“這兩天都在考慮雙葉和梅吉多的事,都忘記了你的情況。那麼,就是要争取在7月31日之前完成殿堂的攻略……”
“請不要因為我的緣故刻意地趕進度。”祈立刻道。心中充斥的歉意,令她發言時不覺再次用上了敬語。
“你在說什麼啊,”龍司滿不在乎地說,“像這種小殿堂,呃……”一時語塞,他急忙掰着手指小聲地算了算日期,“八天,八天時間根本就是綽綽有餘了!”
為了節省時間,亦是為了能更方便進入殿堂,衆人一緻同意将秘密基地變更為盧布朗的閣樓。從那天開始,他們便以此為起點,對那座伫立在雙葉内心深處的神秘的金字塔展開探索。
再次來到金字塔内部,一切都還保持着與昨日别無二緻的情狀。怪盜們繞過被巨石砸出的坑洞在大廳内仔細尋找,可惜并沒有發現能夠開門的機關。就在一群人走投無路、打算去室外尋找别的路徑時,雙葉的陰影再度出現。她還是用着一套含糊不清的謎語人說辭,向他們提出了一項委托:她希望怪盜團能先去附近的城鎮幫她奪回被盜賊偷走的東西。
指派怪盜去奪回被盜賊搶走的東西……乍一聽上去總覺得有些諷刺。但陰影雙葉到目前為止的作為都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惡意,況且她還許諾事成之後會告訴他們重新進入金字塔核心區的方法,所以在權衡之後Joker便同意了走這麼一趟。
沙漠之鎮内的盜賊們的武力水平都不高,從他們手中截獲贓物對目前的幾人來說也算是手到擒來。可是在怪盜們如約返回金字塔後,等待他們的不是陰影雙葉,而是糟糕的機關陷阱。
先是毫無防備從高空墜落,緊接着是可怕的似乎能輕而易舉地将一切吞噬殆盡的流沙池。衆人費了些功夫從流沙中逃出,環顧四周後發現自己竟到是身處于一個類似地牢的空間。
沒想到陰影雙葉委托他們尋回的那件物品在這時派上了用場:那是一張詳細繪制了金字塔内部結構的地圖。他們根據地圖的指引成功地離開了地牢,甚至還因禍得福,找到了打開大堂中封閉了長階梯的那些門的方法。
“這種事直接告訴我們不就好了嘛……”回想起之前坎坷的經曆,杏不免有些郁悶,“又是落石,又是流沙的,我還以為是我們哪裡做得不對惹雙葉她生氣了呢……
那時他們正從一間間裝飾着人形石棺與阿努比斯像的内室中穿過。其中有幾間屋子的角落還擺放着形似“卡諾皮斯罐”的小型陶制器皿——那本是古埃及人在制作木乃伊時用以存放内髒用的器具。不過镌刻在石壁上的銘文是符合雙葉個人特色的二進制代碼而非現實中古埃及使用的象形文字,這大約是為數不多的能夠讓人區分現實與殿堂的醒目特征。
“那些陷阱都應該是在她潛意識内産生的一種拒絕的沖動吧。”說話間,Mona借助一旁的石棺,以輕盈迅敏的動作翻上一道比他的身長高出數倍不止的高牆,“這座金字塔原本就是她對外界的抗拒心理的最直觀的體現。”
“我想可能不止這個原因,”走在杏身後的祈自然也聽見了她和摩爾加納的對話。注意到不遠處再次出現了擋路的陰影,她即刻戒備地揚起自己的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