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外邊大肆宣揚,别人也未必會相信吧。”雙葉習慣性地推了推自己的護目鏡,配合地在一旁冷淡地搭腔。
奧村學姐迷茫地看着摩爾加納,“貓……在說話?”她愣愣地眨了眨眼,片刻後才天然地重新想起了自己的處境,“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想要揭發各位的意思!其、其實……”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堅定地道,“我隻是希望怪盜團能夠讓我父親悔改!作為交換,”她忽然擡起手,指向Joker身後那扇金屬門,“我可以幫你們開啟這扇門!”
經奧村學姐這麼一提,其餘人的注意也紛紛集中到這扇造型稍顯特殊的門上。龍司好奇地直接走上前,冰冷的機械音便立刻響起,念出了“生物認證失敗”的提示。
“你們想要進去的話,就非得經過這扇門不可。”目睹了這一切的奧村學姐愈發自信慢慢地說,“但這扇門是生物認證的,隻有登陸者的指紋才能将其打開!”
蓮無聲地将眼光投向雙葉,後者在經過一番分析後不情願地點了點頭,肯定了奧村學姐的說法。
真悄然往蓮的身邊挪了挪,小聲問,“怎麼辦,要答應她嗎?”
盡管目前他們仍沒有确定要将奧村邦和定為悔改的下一個目标,但他與一衆“精神暴走事件”之間那千絲萬縷的聯系又無法讓人徹底放棄追查……不能完全地探索殿堂,意味着他們定會錯過這近在咫尺的真相。
看來想要繼續潛入,必定得借助奧村學姐的身份。
一番思索後,他們的團長迅速做出了定奪。不過蓮并沒有立刻對奧村學姐放下戒備,“你要怎麼證明這一點?”他沉聲問。
奧村學姐坦蕩地迎上蓮的目光,“我可以證明給你們看。”她做了個深呼吸,壓低聲音喃喃,“如果這裡真的是父親的公司的話,之後還會有好多這種類型的防護門的。”
在衆人的矚目中,她勇敢地走上前,将手貼在了冰冷的金屬表面。金屬門發出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一旁的指示燈竟真的亮起了象征許可的綠光。眼看着大門開啟,奧村學姐略顯得意地回過頭,“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們吧!”
但那群怪盜竟沒有理睬她。他們個個都變得神情肅穆,且接連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你們這是怎麼了?”奧村學姐困惑地收回視線,然後她便看見了,金屬走廊盡頭赫然立着兩道她并不陌生的身影。
“春!你在這裡做什麼!”
陰影奧村穿着特制的宇航服,俨然一副天外來客的裝扮,不過這倒是符合了殿堂呈現出的宇宙科幻風的設定;站在他身邊的則是奧村學姐那個一無是處的未婚夫衫村,想來他應該是奧村認知中的産物,因而看起來與真人沒有任何差别。
當看清那兩人的面孔時,奧村學姐瞬間就白了臉,“父親大人,還有……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摩爾加納簡短地說,“但可以告訴你,他們并不是你所知的那兩個人。”
陰影奧村冷漠地掃了眼怪盜們,後便一直眼神銳利地盯着站在相對靠前的奧村學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怪盜團?春,我不是告誡過你不要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嗎?!還是說,”言至此,陰影奧村的嘴唇拉扯出一道扭曲的笑意,“你是為了乞求我的原諒,才把他們帶來給我的?”
“你在說什麼啊,父親大人!”奧村學姐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即便摩爾加納已經告訴她面前這人“不是”她的父親,但看着這張最熟悉的面孔,她在情感上根本無法做到将真僞徹底區分。
“哎呀哎呀,奧村社長,”這時那個認知中的衫村也走上前,他的臉上同樣挂着令人不快的冷笑,“看起來這女人已經被賊人玷污了。老實說,把這樣的女人娶回家,實在是髒了我家的門楣。如果您不在這裡做出一些讓步的話,我對父親也不好交代啊。”
“像這種不聽話的女兒,我已經不指望她能當你的正妻了。”奧村冷酷地發言,“當情婦還是别的什麼都随你便,隻要你的父親……和你都能夠滿意。”
“成交~就這麼說定了。”
三言兩語之間,兩個男人已然輕率敲定了學姐餘下的人生,可他們的語氣之輕蔑态度之漠然,就仿佛是在提及一件價格低廉的商品。
“情、婦……?”奧村學姐難以置信地喃喃,她緩緩低下頭,雙肩微微聳動,“你就是、就是這麼看待我的嗎,父親?”
“奧村同學……”真一度以為她會因這直白的羞辱而痛苦落淚,忍不住走到奧村身邊擡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這個人他……”她想安慰這個可憐的姑娘,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們都知道陰影不會說謊,是以眼前這個陰影奧村所說的一詞一句,都是現實中的奧村邦和深埋于心底的真實想法。
但她很快發現奧村學姐的臉上沒有淚痕,她隻是……在不停地顫抖。
“我原以為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我早就知道父親是怎麼看待我的。沒想到,親口聽他說出這些話,會讓人感到那麼地……痛苦。”
“好了,你就乖乖地跟着我回去吧。”衫村對奧村學姐流露出的悲痛視若無睹,他張開雙臂,臉上的笑容已有了殘酷的意味,“讓我好好地玩弄你,直到我膩煩為止。”
就像是猛獸逼近困于陷阱中的獵物,他一步步向着奧村學姐走去。而在這短短十數米的距離間,他的外形逐漸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眼看着對方不懷好意,衆人紛紛做好了戰鬥準備。距離奧村學姐最近的真更是擡起手臂,擋在了奧村學姐的身前。
“謝謝你,新島同學。”這時奧村同學轉向她,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但是已經沒關系了。”春學姐淡淡地說着,撥開真橫在她身前的手,然後搖搖欲墜地向着變身成機器人模樣的衫村走去。
“奧村同學?!”
真想上前将她拉回來,不想竟被身後趕上的祈一把攔住,“等等。”
就見似曾相識的青藍色火焰,從春踏出的每一步中點燃。連綿的火焰在蔓延後像是在金屬地面上鋪開了一卷不可思議的地毯,恭迎着那位不願再扮演乖乖女的大小姐虛弱卻堅定地走到陰影衫村的面前。
春仰起頭。她臉上帶着倨傲的神情,注視着眼前這面目可憎的怪物,“我才不會跟你回去,你這個人渣!”接着,她擡起手——義無反顧地撕下了粘連在臉上的那張面具。
四濺的鮮血中,玫紅色的裙擺似花一般盛開。優雅的人格面具手持着浮誇的絨扇,輕盈無聲地落在了春的身邊。
“再見了父親!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是你掌中的人偶了!”
貴婦模樣的人格面具米萊迪敞開了其寬大蓬松的裙擺,數隻強力的槍炮從裙底彈出,統一地瞄準了衫村……那張已經機械化的愚蠢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