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緊張的問:“您可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怎的讓心裕暫代了奴才的職位。”
胤礽端起茶杯,淺酌一口,他垂着眼眸,聲音淡然道:“皇阿瑪隻是還對您有些生氣,等這段時間一過,您便沒事了……”
索額圖看着身邊的瓷杯,歎氣道:“奴才也知道,隻是就是怕到時候皇上想不起我了,到時候就隻能在家休息了。”
胤礽眉梢揚起,含笑看着他,“叔姥爺,皇阿瑪怎麼能忘了您呢,三藩之亂的時候您可是得了大量的功勳的。”
索額圖想到這,見太子這般認真,也稍稍平複了心态。
他這才發覺喉嚨幹澀,連忙端起茶杯喝了幾口,又聽到太子的聲音接着道:“這段時間,您在家好好休養一下,把那些依附于您的官員排查一下。”
索額圖皺眉,他眼中帶了些疑問,看向胤礽卻見他又拿起身邊的書看了。
他靜靜等了一會,胤礽才道:“叔姥爺,您之前的處事作風得改改了,納蘭大人就特别會做事,您看他在官員中的風評可是比你們好上很多。”
索額圖桌下的手微微攥緊,現在一想到納蘭明珠就一肚子火。
他們兩人素來不和,又因為他生性乖張,對于朝中不依附他的人總是立即排擠。
納蘭明珠則是愛在面上和善,擅長拉攏那些新晉的官員,暗地裡構陷政敵。
其實在他看來,他們兩人實屬半斤八兩。
但納蘭明珠卻是備受人稱贊,他則是隻能得到其餘人的隐晦神情,可明明這人才最是陰狠。
這些年,朝中依附他的人總是被納蘭明珠構陷排擠出去,惹得他對納蘭明珠更是厭煩。
這次他落難,納蘭明珠還給他府上送了些華而不實的禮品,信裡還陰陽怪氣了一通。
胤礽看着索額圖一想到納蘭明珠就面露不悅,他蹙眉看着對方,又提醒他,“那些沒什麼能力的官員不要拉攏了,免得到時候被抓了錯處,又牽連了您。”
索額圖仿若被潑了冷水般,頭腦頓時清醒了些。
三藩之亂後,他因為政績不錯,被聖上升了職位。
那段時間他明裡暗裡與朝臣勾結了很多,在朝中也愈發肆意,沒想到卻招了皇帝的眼。
索額圖想到自己若是牽連了太子,後背就滲出了些冷汗。
胤礽見他想明白了,就接着道:“叔姥爺,您這段時間在家好好想想,将那些事情私下處理下。”
索額圖應了,與他又寒暄了幾句,就回了府。
這幾年在家休養,期間他将那些關系處理了些,又把之前的公務處理好,見沒有疏漏了,就潛心在家休養。
去年升了職位後,索額圖在朝中一改往日作派,行事規矩謹慎了些。
納蘭明珠見抓不到他的錯處,也就不再對他挑刺了,難得兩人不再如往常那般當着人前吵架。
這些事情赫舍裡·烏雲珠并不了解實情,她隻是歡喜阿瑪挂念自己,她連忙招呼衆人品茶,席間不乏誇贊她阿瑪聲音。
石聽溪看着面前雲鬓峨峨,身穿一身錦繡華服的女子。
赫舍裡氏雖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面上卻看不出來衰老的痕迹。
可見家中生活很是舒心,索額圖對這個難得長成的女兒很照顧,取的名字也是意為長壽。
赫舍裡氏放開身邊的茉雅奇,她拿着扇子扇了扇風,又看了眼上面的風景畫,便放在一旁了。
石聽溪剛巧看到上面的圖案,贊道:“太太,這個扇子上的畫不錯。”
赫舍裡氏帶了些高興的樣子,扇子平放在她們面前,“我也覺得這個畫不錯,所以才總帶着。”
敏秀格格拿着帕子掩了嘴,她剛吃了個點心,正有些乏累的聽到她們聊天。聽到烏雲珠的話後,她的視線便落了過來,她放下帕子,眉眼含笑道:“這扇面可是你的兒子畫的?”
赫舍裡氏有些驚訝的看着她,“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石聽溪眸中帶着笑意,她這話就表明了這個确實是伊都立所畫。
敏秀格格微微搖頭,打趣道:“雖然你對這個也很精通,但是這個畫不是你往日的風格,而現在還對這把扇子那麼在意,那就隻有你這位寶貝兒子了。”
茉雅奇有些驚訝,她可不知道自己的這位表哥能抽出時間做這些他口中的瑣事,便拉住珠蘭,連忙上前湊過來要仔細看看。
珠蘭被她拉動了身子,一時有些站不穩,身子靠了過去。本以為會撞到椅子上,但是卻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她擡頭看去,見抱着她的正是赫舍裡氏。
珠蘭羞紅了臉,忙退出她的懷裡,坐了回去便小聲道歉,“多謝您,是我驚擾太太了。”
赫舍裡隻擺了擺手,她擡手輕拍茉雅奇,歎道:“都是這丫頭手上沒個輕重,要不是我抱住你,說不定你就磕到了。”
茉雅奇見闖了禍,湊到她的跟前,一直給她賠不是。
直到宴席結束,衆人散去後。
她們回到馬車,剛放下簾子就聽到窗外傳來清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