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宣無語。
死老頭,你以為我願意見到你嗎?
孫宣把頭埋進周瑜脖頸處,主打一個眼不見為淨。
周瑜安撫性的拍了拍孫宣的背,開口跟徐夫子講述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徐夫子冷哼一聲:“他自己懶惰不成器,難不成還要怪到老夫頭上?”
埋在周瑜懷裡的孫宣:……
我忍,我忍!
“徐夫子此言差矣,阿宣尚且年幼,一日二十張字,實在是有些難為他了。”
“老夫敢難為孫家人?”徐夫子冷笑:“怕不是孫家想給小公子出氣,拿老頭子當替罪羊罷了。”
周瑜敏銳的察覺到徐夫子話裡有話:“夫子的意思是,外頭瘋傳阿宣跋扈專橫一事,不是夫子做的?”
徐夫子有點不耐煩了:“我多大他多大?老夫還沒心胸狹窄到要跟一個孩子計較。”
徐夫子此言一出,在場的幾人都知道其中有鬼了。
“夫子的為人,瑜自是信得過的,今日叨擾夫子,實在是唐突了,但瑜還想冒昧的問一句,那日夫子離開孫府後,可還有跟其他人提起過此事?”
徐夫子略微想了想:“除了平日裡跟着老夫的書童,旁人并不知此事。”
“那可否勞煩夫子為阿宣出面澄清一番?此事若是繼續鬧大,于夫子和阿宣而言,都無甚好處。”
“雖然謠言傳的是有些難聽。”徐夫子睨了一眼埋在周瑜懷裡的孫宣:“但老夫為何要幫他澄清,縱使謠言有些許不實之處,但也是事實。”
孫宣:……
他慢吞吞的擡起頭,周瑜内心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倚老賣老的糟老頭子,我還不稀罕你幫我澄清呢。你是不是很想重新當我二哥的夫子啊?哼哼,你就是當不上,氣死你。”
周瑜想再擡手去捂孫宣的嘴已經來不及了。
徐夫子果然被孫宣惹怒了:“周瑜,你是特意帶他來羞辱老夫的嗎?”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孫宣的小臉上布滿震驚:“我看上去很閑嗎?會有時間來理會你這種閑人?”
生怕孫宣再語出驚人,周瑜趕忙擡手捂住他的嘴:“好了,少說幾句。徐夫子,叨擾了,瑜這就告辭了。”
周瑜也顧不上什麼禮節之類的了,急匆匆的抱着孫宣拉着孫策就走了。
在回程的路上,孫策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我原以為這隻是那夫子故意找事,現在想來,背後竟另有其人。看來,這人是沖着我們孫家來的了。”
周瑜擡手輕輕的捂住孫宣的耳朵:“别在孩子面前說這些。”
孫宣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實則内心驚濤駭浪。
好家夥,感情他是被當成軟柿子捏的那個。
被周瑜這麼一提醒,孫策也不再多言。
孫宣内心急得抓耳撓腮,面上卻不敢顯露半分。
别當謎語人啊哥!我們孫家有什麼敵人,你倒是快說啊!
周瑜那邊結束了孫策的話題,自己卻又另外新起了一個話題。
他把孫宣放在自己腿上面對面的擺正,然後開口:“阿宣,你方才為何要那樣跟徐夫子說話?”
孫宣心想,拼演技的時候到了。
他愣是把自己這輩子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堪堪在眼眶裡擠出兩泡眼淚。
孫宣眼淚汪汪的看着周瑜:“周瑜哥哥,徐夫子一直罵我,難道我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孫策:?
老弟,你偷偷上哪裡念書了?
周瑜也感到有些莫名:“徐夫子什麼時候罵你了?”
“他說我被外面的人罵是活該,但方才大哥也說了,我被罵是有人在背地裡偷偷陷害,說明阿宣并不是那種壞孩子,可徐夫子固執己見,偏聽偏信,難道阿宣不應該告訴他事實的真相嗎?”
周瑜:……
就說了你一句,你就有八百句等着我是吧。
周瑜失笑:“牙尖嘴利的小子。”
孫宣順杆就爬:“周瑜哥哥方才那樣說我,真是令人傷心不已。”
“都是周瑜哥哥不好,給阿宣賠不是好不好?”
“不好。”
“那阿宣說,想要周瑜哥哥做什麼?”
孫宣圖窮匕見:“阿宣想去周瑜哥哥家裡玩。”
周瑜還沒說話,孫策率先出聲拒絕:“不行,絕對不行。”
開玩笑,今天能把孫宣帶出來,已經是他頂住阿娘的壓力了。
要是孫宣再來個夜不歸宿,阿娘絕對會把他的皮給扒掉的!
孫宣對孫策半路跳出來當這個攔路虎很不滿。
那可是他偶像家裡!他去參觀一下怎麼了!
孫宣委屈巴巴的往周瑜懷裡一埋:“讨厭大哥。”
孫策:?
臭小子。你給我等着。
最終,孫宣也沒能實現跟着周瑜一塊回家的心願。
馬車先去到周府送周瑜回家。
等到周瑜下了馬車之後,孫宣立刻像個變臉大師一般鑽進孫策懷裡窩着,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孫策似笑非笑的看着懷裡的幼崽:“怎麼?又不讨厭大哥了?”
“哥哥這是哪裡的話,阿宣怎麼會讨厭哥哥呢。”孫宣讨好的笑了笑:“好累哦,哥哥給我拍拍背。”
不得不說,孫策拿孫宣這個撒嬌精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輕輕的給孫宣拍背。
孫宣就在孫策的安撫與馬車搖晃的環境下,緩緩的睡着了。
等到夜裡,孫宣突然一陣心悸驚醒的時候。
他才知道,這具身體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确實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