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在那個球體前,兩人的斜上方,一支又一支銀色的箭矢憑空浮現,僅是短短幾秒,密密麻麻的箭矢便在上空布滿,幾乎将天空遮蔽!
南柯看着那些蓄勢待發的銀白箭矢,眼神一沉,但速度卻沒有因此變慢,反而更快了!
“哎等等!”谷魚一驚,連忙想要拉住南柯。
但沒拉動。
谷魚:……
“那些箭矢可不像之前的攻擊,每一支上都分布着系統的本源力量!”
“也就是說,每一支箭矢都擁有殺死你的力量!”
“在這種密集的攻擊下,你不可能毫發無損!甚至可能會死亡!”
谷魚面色焦急,以一種極快的語速說完了這一大段話。
“系統動真格了,祂這次是真的想緻我們于死地!”
南柯微微擡眸,藍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密密麻麻的銀白。
“那正好呀。”
谷魚一愣:“什麼……?”
“隻有祂動了真格,你才能有機會啊。”
聞言,谷魚迅速反應過來。
每一支箭矢上都分布了系統的本源力量,而為了确保能殺死他們,祂制造出的箭矢幾乎數以萬計。
但這同時也意味着,他自身的力量被分出去了不少,甚至于……
一大部分。
也就是說,
現在,
正是系統本體最虛弱的時候。
也是他最容易“入侵”的時候。
“再說了……”
南柯開口,眉眼上揚,展顔一笑:
“我也還沒動真格啊?”
谷魚看到少女如燦陽般的笑容,眼神微怔。
“速度要快,快沒時間了……”
也是在這句話剛落下,天空上密密麻麻的箭矢便如大雨般傾瀉而下!
在箭矢傾瀉的下一秒,谷魚忽的感覺周邊空間一陣波動,随後他便感覺眼前白光一閃,自己便直接出現在了箭矢的上空,距離系統本體的直線距離僅剩不到十米!
剛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将要下墜,一條豔紅色的虛幻之路便如絲帶般在他的腳下鋪開,一路延伸到了系統本體前。
來不及思考這條“路”是怎麼來的,谷魚直接邁開腿,朝着系統的方向拼命奔去。
身後傳來陣陣爆炸的響聲,在餘光中,谷魚看見了一個渾身雪白的少女。
白色的長發在爆炸中飛揚,僅是一揮手,那數以萬計的箭矢便直接破碎了大半!
但箭矢并非隻有這麼多,每當南柯毀滅了一大部分箭矢後,她的周邊便會再次生成諸多箭矢,随後向她襲來。
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但少女隻是用白色的眼眸冷冷地看着這一幕,并一次又一次地抵擋、毀滅。
系統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南柯吸引了。
谷魚心想。
這是個好機會。
隻是不到十米的距離,谷魚幾乎沒用幾秒就跑到了系統的面前。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系統。
但先他一步的,是左側方率先想起的破空聲!
箭矢刺破□□的聲音傳來,谷魚看着突然出現在左邊的“人”,瞳孔驟縮!
藍色的長發、恬靜的雙眸、溫柔的氣質。
“小雨!”
谷雨看着面前面色瞬間變得慌亂的青年,溫柔的笑了:
“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突然從南柯的耳邊響起。
[【蝴蝶的翅膀】已觸發。道具已損毀。]
… …
谷魚在看見自己的妹妹消散在他面前後,他眼神一狠,立刻轉身,猛地超着系統本體撲去!
在他觸碰到球體的那一瞬間,一道道猩紅的數據便如同沖破囚籠的野獸般轟然爆發!
如同鎖鍊般的數據毫無悲憫地刺破了青年的血肉,從他的體内延伸而出,名為複仇與審判的鎖鍊沾染着青年憤怒的鮮血,将這個巨大的藍色球體,連帶着自己一起死死鎖住。
鎖鍊上的“病毒”源源不斷地湧入系統的本體,藍色球體在那一瞬間開始劇烈顫動起來,似是在拼命掙紮。
連帶着那邊追殺南柯的箭矢都盡數消失。
南柯轉頭,看見了令她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一幕。
一個渺小的青年被體内延伸出的“鎖鍊”死死地鎖在巨大的球體表面,但同時一起被鎖住的還有不斷掙紮,試圖逃離的系統。
青年渾身是血,但他的眼中卻沒有恐懼,而是孤注一擲的瘋狂。
他哈哈大笑着,臉上因激動而變得潮紅。明明如同罪人般被鎖在那裡的他,此刻卻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生命即将結束之前盡情的、不要命地燃燒着。
“你知道嗎?我其實也沒想過,我這麼一個怕死的膽小鬼,竟然有一天會将自己的性命壓上賭桌。”
“從前,我因為怕死,不敢和你正面對抗。”
“因為怕死,所以事事都要留後路。”
“因為怕死,我的親妹妹為我而死,我的小妹妹被我親手放棄。”
“因為怕死,我每一步都晚于你,一錯再錯,造就了如今的場面……”
谷魚的臉上早已布滿淚水,他擡頭看向天空,微風将他沾染着鮮血的發絲吹起。
明明此刻的天空布滿了陰霾,滿目鮮紅。
他卻第一次覺得……
天空原來這麼開闊、這麼自由。
“這個木馬病毒的名字……”
“叫【審判葬歌】”
“……我們都有罪。”
說着,谷魚嘴角勾起。
眼淚從眼眶中湧出,嘴角在向上勾起。
在滿是眼淚與血污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在哭,他在笑。
當審判終臨,
當葬歌響起,
世間的罪惡将無處遁形,
蔚藍的天空終将無邊無際。
… …
“哥哥。”
谷魚轉身,看見了站在自己身後,挂着恬靜笑容的古雨。
少女伸出手。
“哥哥,我們回家吧。”
谷魚看着她,伸手握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