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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之事暫時還理不出頭緒,溫徹斯特兄弟很被動。不過手頭上勞倫斯的“打獵活動”卻主動得順利。
種種迹象都幾乎将“我有問題”寫在了腦門上。
兄弟倆的線索合在一起,不論是迪恩所找到的GPS痕迹,還是薩姆發現關鍵詞“神父”,都将他們引向了教堂。
隻是羅德似乎并不喜歡那個地方,就像她時常表現出的對上帝的微詞和不敬一樣,她對那裡的反感毫不掩飾。
在這方面,迪恩倒是和她很有共鳴。
不過教堂本身,迪恩倒是熟得很。
“我以為我們要從那個‘威森’身上下功夫,他們名字是什麼來着?”迪恩很高興能擺脫那一套劣質可笑的神父裝,寬松的夾克無疑能幫他藏下更多武器。
這次兄弟倆難得用自己的本名、本姓。
薩姆無奈地看着迪恩挑選着種類豐富的獵魔工具,“那個大學男孩?艾迪·威森。另一個‘威森’是布瑞爾·威森,拜訪密蘇裡的人之一——他們算是教會家庭。艾迪·威森,他給其他的家庭繪制聖象——免費。”
雖然那張來自于艾迪的名片也是一條路,但那條路的盡頭顯然也會彙集到教堂鐘來,兄弟倆便選擇了更直接的方式。
“——至于布瑞爾,一周至少去教堂四次,是本地教會的最大投資人。以及,和他一起拜訪密蘇裡的赫斯佩魯斯是教堂的神父——是的,赫斯佩魯斯就是神父,而且還是個相當年輕的神父,和威森一家關系很好,在當地的影響力很大。”
迪恩點頭,“哈!就像是神父老大,對吧。”
“……也可以這麼說吧。他負責管理本地教會的财産、維護和金主的關系,權和财都在他身上——所以,雖然沒有名分,但是的,我想他是BOSS。”
“你認為他是幕後主使,有問題的那個?”迪恩問。
“很有可能,隻有他的權力能對本地區的人口流動如此了解。同樣也隻有他才能兜底珍妮和密蘇裡的失蹤,再加上珍妮電話當中一閃而過的信息,他的嫌疑很大。”薩姆一邊說着,一邊在迪恩的示意下,把槍和刀都塞進衣服裡,“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帶這麼多武器進教堂——這實在是太不敬了。”
即使知道了上帝和天使的存在,迪恩對他們也沒有一絲敬畏之心,反而假笑道:“啊哈哈,非常有趣——薩姆,我們是獵人,你打算用祈禱來獵殺嗎?别抱怨,把這個也帶上。”他說着從後備箱夾層裡抽出一把刻着符文的蝴蝶刀。
薩姆看對方一副想要把他武裝到牙齒的樣子,非常無語地抿嘴,“迪恩,我們是調查,不是去火并!”
“你不知道裡面會發生什麼,事前準備總比事後抱歉要好。”迪恩低着頭檢查彈夾,沒有回應薩姆的眼神,隻是喃喃自語,“神父老大可能就在裡面……誰知道裡面有什麼貓膩,說不定密蘇裡和珍妮一家就在裡面呢?那我們就需要戰鬥,你知道的,把她們救出來。”
“怎麼救?”薩姆皺眉,“在一個教堂裡開槍?迪恩——你知道裡面有多少無辜者嗎?我們會被通緝到死的。”
“那不是問題,我在聖路易斯已經死了,記得嗎?因為‘折磨’你的朋友麗貝卡*。”迪恩提起了那個變形怪的案子,“他們不能通緝一個已死之人——也許我需要一個人進去,你知道的,你還‘活着’。”
不知是不是潛意識在作祟,兄弟二人在已故的FBI探員維克多·亨德裡克森的報告上*,都是已死的狀态,但迪恩卻跳過了那個被惡魔圍攻的記憶畫面。
“絕·不·可·能,你别想一個人幹,”薩姆冷着臉拒絕,“我們隻是需要一個計劃。”
“我們有一個計劃,叫做‘行動’。”迪恩把槍上膛,插在腰後,他故作輕松地咧開一個笑,“别擔心薩米,老大哥保護你。如果有危險,你隻需要躲到我身後——技術上來說,我現在不會死,記着嗎?這已經讓我立于不敗之地了,對吧。”
“你不能這麼折磨你自己,”薩姆一把抓住迪恩的肩膀,“你到底在焦慮什麼?”
“什麼?你在說什麼,我很好。好吧,我承認這個軟綿綿的身體就像個娘兒們,但是存在的已經存在,用還是很好用的——尤其是在‘打獵’裡。”迪恩把後備箱重重地合上,避開了薩姆的眼神。
羅德此時從後窗裡探了出來,倒坐在車窗邊緣,半個身體壓在車頂上。
“早說了吧,‘玩偶’很好用的,”她歪頭,看向薩姆,“需要我給你也做一副嗎?”
不等薩姆自己開口,迪恩就已經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羅德的視線,眼神晦暗不明,“如果你敢……”
“‘I’m gonna rip your lungs out(我就把你的肺扯出來)’*——拜托,就算扯出來了,我也是不會死的,這樣的狠話真的很小醜诶。”羅德的身體後仰,身體維持着微妙的平衡。
薩姆拉了迪恩一把,兩人不再多争辯,徑直走向了教堂。
“祝你們好運,紳士們——”
羅德拖長了音調大聲說着。
顯然,她沒有和兄弟倆一起進入教堂的打算。
她讨厭教堂,讨厭一切神聖之地。
她擡頭看着那閃耀着陽光的十字架,額頭一陣刺痛,虛幻的畫面在腦海中閃回——
火焰、灼燒、切割;純白的城鎮、驚慌的眼睛還有将她包裹起來的繭。
一種如墜深淵的恐懼從她的大腦,蔓延到四肢。
羅德深吸一口氣,讓記憶在意識中沉澱。
她把自己扔在Impala的後座上,合上了眼,将窗外的教堂和十字架都擋在了玻璃外。
和她暗自激烈的反應對比,溫徹斯特兄弟進入教堂便顯得如魚得水。
武器被很好地隐藏在夾克下,迪恩一進教堂門,就有一股少見的神聖與莊重壓在他的胸口。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