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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身體駕駛Impala的感覺,和用玩偶可真是不同。
迪恩戴着墨鏡,單手抓着方向盤在公路上狂飙,玩偶身體所不能提供的腎上腺素帶動着他的情緒,催促着大腦釋放更多的多巴胺。
“蕪湖——!”
羅德坐在車頂上,感受着肆意吹在她臉上的氣流,頭發揚在身後,連帶着那些短暫的不愉快也被吹散到了風中。
和已經習慣了在車上生活的兄弟倆不同,她很難長時間待在一個逼仄的空間。
羅德不理解,既然車輛更新疊代了那麼多,換一個寬敞的豈不更好?
迪恩隻用一句話就反駁得她無言以對。
“那你們的諾亞方舟已經是那樣了,你還回去做什麼?”
Impala的價值不隻是車輛本身的價值,本質上和諾亞方舟對諾亞們的意義并無二緻。
不多時,薩姆伸出了自己的長手,敲了敲車頂。
羅德的頭倒栽在副駕的車窗前,“幹嘛?”
“你得坐回來,我們要進城了,要是讓人看見可就麻煩了。”
“哪有什麼麻煩的——”羅德拖長了音調,扶着後窗邊緣輕巧地跳了進去,“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完全修改一個人的認知是很難的,羅德不敢說自己能夠做到,但影響認知卻非常容易。
别說是特殊能力,就是人類自己都有修改其他人認知的各種方式。
“OK,Enough——如果要一起行動,我們得立一點規矩,”迪恩通過後視鏡盯着後座,“No more control,尤其是對普通人。”
認知影響對人的精神是一種傷害。
這種傷害并不深、大多數情況下也可以自愈。
但多次被影響、靈魂受過損傷或是精神力低下等情況都有可能會讓認知影響變成永久性的問題。
小概率事件也是有概率發生的。
“哼哼——”羅德的尾音上揚,似是毫不在意,卻老老實實地坐在了後座上,“說起來,我們現在進城是幹什麼來着?”
“去醫院。”薩姆解釋道,“給迪恩檢查一下身體。”
顯然,即使确認了迪恩的複活,他卻還是有些不夠放心,擔憂會有些暗藏的隐患——當然,也許還有一些其他原因,隻是薩姆說不上來,隻能歸咎于直覺。
雖然時常涉及超自然力量,但他們的身體終歸還是人類的身體,各項數值都可以通過體檢得出結論。
薩姆手上還拿着醫院檢查的預約單子,斟酌着檢查步驟。
反而是當事人迪恩毫不在意,甚至完全不想在醫院裡浪費時間,但卻拗不過弟弟,“說真的,我感覺很好,非常好。我現在真正需要的是一個雙倍芝士的漢堡和一瓶啤酒。”
“不,你需要重新适應自己的身體。”薩姆嚴肅認真,“羅德也說了,你在玩偶身體裡的習慣會跟随你的靈魂延續到你現在的身體上,需要我提醒你之前的暴飲暴食經曆嗎?”
“那對我沒有一點影響。”迪恩全身上下,就是嘴嘴硬。
羅德聞言朝前一靠,雙手撐在前座靠背上,“真的嗎?你是在說你現在沒有一點空虛的感覺?”
“注意措辭,什麼叫空虛,那叫饑餓。”迪恩狡辯。
“當然了,你已經——”羅德看了看表,“九小時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
“這就是重點,就算不受之前習慣的影響,正常人都應該餓了吧!”迪恩伸手就想偷偷從駕駛座下的夾層裡掏根脆脆鲨出來。
“啪!”羅德眼疾手快地打到了他的手背,義正詞嚴道:“不許偷吃!”
然後反手就榨出了時迪恩被薩姆嚴格管制的零食收藏,在對方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裡,将脆脆鲨放到了自己嘴裡。
咔嚓咔嚓的咀嚼聲像是在撓迪恩的癢癢肉似的。
“抽血前至少八小時禁食,都已經到這兒了,你休想逃避體檢,迪恩,”薩姆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目的,“昨天、前天,我們到底在服務站停了多少次?需要我幫你回憶你這兩天到底都吃了些什麼嗎?”
迪恩翻了個白眼,掃過右側兩個并排的腦袋,不由地抱怨,“你們兩個什麼時候穿一條褲子了?”
“嗯——”羅德竟然在認真思考,“因為我穿裙子,所以我們倆之間隻有一條褲子?”
“不,這不是字面意義上的……算了,我什麼也沒說。”迪恩被噎了一口,無法判斷羅德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對方眨巴的水靈靈的眼睛看上去實在是過于無害,讓人明知她的本性,還是易動恻隐之心。
羅德暗自吐了吐舌頭,還真别說,那個白癡天使的某些招數還是很好用的。
Impala的速度很快,他們進了城之後,直奔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