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犢怎麼了?”閻嬌嬌好奇的追問。
劉唐賣了個關子,見她着急,才笑着說道,“扛上梁山後驚着了,一天好幾天都沒有吃草料!”
閻嬌嬌無語的搖搖頭,但心中已經舒服了大半,“我還當也不得已殺了呢。”
“那哪兒能!”劉唐哈哈大笑了起來,“那牛可是托了關系,挑了又挑的精壯牛犢子咧!對莊稼人來說,牛可比自個兒的命還重要,你沒見自己穿蓑衣,冬天還要給牛搭個暖和的牛棚嘛……咱們又不是那些官老爺。”
“可那我看路邊野店,各個都賣牛肉。”閻嬌嬌終于能問出自己這一路上的疑惑。
“嗨,那店裡哪有什麼正經肉!好一點兒的是老牛肉,不好的就是什麼野地裡打的亂七八糟的肉,腌了假托牛肉之名賣的貴一點兒。大家心知肚明,也沒有人真個兒計較。”
有了劉唐這個熟人加入隊伍,回去的路上一下子就快活多了。他見多識廣,極其會聊天,不管是花榮還是扈三娘,都能說得上話。
尤其是扈三娘一路過來,見到什麼都想往扈家莊搬,劉唐不管是地裡的莊稼還是腳店的買賣都能聊上幾句,因此極其投契。
一行人先是去了閻嬌嬌交好定金的大戶那裡付清尾款,然後這二十個漢子便如同工蜂般,将糧食陸陸續續運走了。
“這糧食都運到哪兒去了?”不同于花榮的粗枝大葉,扈三娘到底心細些。她随着閻嬌嬌這麼久了,便也觀察出一二不對勁兒的地方。
“你覺得呢?”閻嬌嬌沒有給出答案,而是抛出了問題。
扈三娘思索着,但眉頭卻不知不覺的皺緊了起來。
“你這次買的糧食不少,若是商戶進貨,一家就夠了。可你買了七家……這麼多糧食,要多大地方才能儲存起來?又需要多少人才能賣完?你說過,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把本錢押死了……這會兒不是糧價最便宜的地方,沒有必要囤積,除非找到了買家,有多少吃多少……但若是如此,這附近有哪裡有這麼多買家?這糧食可不少……”扈三娘一邊分析着,一邊分析着,忽然就停住了口,睜大了眼。
附近都是農家,自己會種糧食,并不缺糧食,買糧的隻有城裡的人。
可附近也就這幾座城,況且城中已經有固定的糧鋪了,也不會憑空多出那麼多需求。
那麼附近唯一多出來有糧食需求的地方,就是梁山了!
畢竟土匪也是人,也是要吃飯的!
扈三娘看向閻嬌嬌,卻見閻嬌嬌滿臉贊賞的看着她,甚至還點了點頭,“分析的不錯,看來很有長進了!”
“你竟然跟梁山上的土匪有勾結!”扈三娘的手,情不自禁的握上了刀把。
“你很恨那些山匪?”閻嬌嬌淡淡的問道,但其實話語中沒有多少疑問。
“當然!”扈三娘回答的斬釘截鐵,手中握着熟悉的刀,心裡卻莫名的覺得空空落落。
“為什麼?”閻嬌嬌問了一個似乎沒有必要問的問題。
若是早先的扈三娘,刀子都劈下來了。但是跟了閻嬌嬌一段時間,扈三娘知道她不是問閑話的人,于是認真的思考起來,“當然是他們燒殺搶掠!梁山就在我們扈家莊邊上,若梁山土匪吃的兵強馬壯,那我們扈家莊就危險了。”
“那若他們沒有吃的,會怎麼樣?”閻嬌嬌反問。
“會拼命攻打我們。”扈三娘下意識的停住了口,不再說話。
是的,土匪們找不到吃的,就會聚集起來攻打他們莊子,所以祝、李、扈三家才會結保,以确定能夠抵禦住這股匪患。
“吃飽了會打,吃不飽了也會打,怎麼好好過個日子就那麼難!”扈三娘自己都忍不住發出了這種感慨。
“那是因為事情的症結根本不在你們和梁山上。”閻嬌嬌笑了笑,然後問扈三娘,“你既然在梁山邊,應該知道梁山的盜匪是怎麼來的吧?你記得梁山最早什麼時候有匪患的?這幾年又是怎麼發展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