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閣的存在仿佛隻是一個傳說,栖身于其中的人名都随着他的覆滅而被抹去痕迹。盡管如此,曾經叱咤風雲的四人仍舊是說書人口中的轶事,而當年的往事,亦是各派人士茶餘飯後的話題。
聽說,清幽閣有個叫甯清辭的女孩,模樣好生俊俏,偏生随着幽昙行事。
聽說,應天府的二公子言輕絮寥寥數語收付北方大勢,包括不谙世事的秦雲地。
聽說,幽昙是曾經滅了左相府一家的元兇,月如鈎,星似箭,一夜之間,盡數消亡。
聽說,最後幾加入的百花谷醫師孟箫,舉手投足,頗帶異域苗疆之資。
關于其中的瑣事雜記還有很多很多,來自四方的江湖相聚有期,卻在朝夕之間徹底不見。夜無邊,聲無息,恐懼一寸一寸蔓延上心口,沒有人敢下定論,這四人會不會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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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為什麼一定要選在紅楓樓?”稚嫩的童聲被壓得很低,帽檐下是童戚年輕的面容。
童福輕輕捏了捏妹妹的手,環顧四周後,不覺露出一分笑容,“美酒佳人為伴,豈不美哉?”
“哥哥可當我不知?也不明了哪家姑娘敢越了靈姐姐的位。”童聲又響起,随即便是咯咯咯,似銀鈴般的清脆笑聲。
“二位客官裡邊請。”風雅之地,禮節亦是周到,禮者自不會怠慢任何一人。
“尋人,童福、童戚。”擲地有聲,童福不願受過多的虛禮,直截了當表明了自己的意圖。
禮者點頭,自當恭敬幾分後,引二人至茶水間,“大人已恭候多時,請!”
“陽大人!”二人跪地,抱拳負禮,全然不似片刻前意氣風發。
上首的人緩緩轉過身,慵懶的神色掃過二人,語氣頗有些可以的為難,“許久不見,難為二位還記得我的名号,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是不是?”說這話時,他站起身,走到童福身邊,甩手一巴掌已扇至其臉頰,“童福、童戚?”
他的目光中盡是興奮,笑語盈盈望着童福臉頰上的血痕。
猶記烈焰焠洗過粉牆黛瓦,燃燒過每一片斷垣頹壁,十六歲的少年,粗布棉麻勉強遮掩去布滿傷痕的肌膚,顫抖着,卻也極度的興奮這,或許是這樣的情感流露在他還未清明的腦海中,沒有片刻遲疑的,将手中的星火燃氣扔在糧倉之上,幹脆利落。
“還是說,你們已經忘了,自己是誰?”十六歲的稚童毫不費力的挑起童福的小巴,戲谑的目光将對方的恐懼滿意的收入囊中,一旁的童戚低着頭,不願去看那孩童的視線,那樣的鄙夷和輕視,讓童戚想起了憐憫,王者對弱者,毫不掩飾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