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喜歡白天鵝和黑天鵝的角色轉換吧。”冉森不愧是和他當了這許多年同桌,一下就明白了裴予肅想要的點在哪裡。“我個人是覺得也未嘗不可,反正你形象好,也不是走完全英俊那一卦的,趁着沒成年呢再滑個一年半呗,不虧。”
“再說了,也沒人規定天鵝就不能是公的啊,不都說自然界反而是公鳥更好看嗎。”
裴予肅沒忍住又笑了笑,然後輕輕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他原本就基本上認定了這首曲子,一直糾結,更多的也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和教練說。
但現在冉森也堅定了他的想法,讓裴予肅感覺,他也不是不可以先試着聯系一下他的教練。
所以說,一個人狀态的改變,影響到的不隻是那一個領域一個方面。
裴予肅原本和他的教練是十分親近的,哪怕到了國家隊,他的教練又多帶了好幾個弟子也是如此,但這一段時間,他的确有點畏首畏尾了。
裴予肅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所幸他還有朋友在身邊,有意無意中也可以提點着他,讓他做出改變。
教練收到來自裴予肅信息的時候,也察覺到了這其中的微妙轉變。
這讓這個年紀不大的小胖教練還有點五味雜陳,他确實是開心于自家孩子能主動做出變化,但又一想,孩子竟然已經不需要他,就可以鑽出牛角尖了。
驕傲中又有點點小失落。
他本來都準備好要和孩子談談心了,沒想到,白準備了。
不過他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談,人孩子想開了歸孩子,教練該做到位的也不能少。
于是,短短幾天裡,裴予肅又收到了來自教練的滿滿關愛,雖然他已經沒有那麼需要了,但有人惦記終歸是讓人開心的。
而更讓人感到愉快的是另一件事情——他的狀态再次有了一個小幅度的回暖。
就在和冉森滑完以後,裴予肅現在都在認真的思考冉森是不是一款花滑良藥了,怎麼他一和冉森交流完,自家狀态就能好啊。
可是第一步是倒苦水,第二步讓人上冰,這些都用過了,他還能做什麼?
下一步,他總不能真的讓人家去練花滑吧!那也太離譜了,再說也根本不可能!
要知道,轉過年這個學期上完,再開學他們可就是關鍵的高二生了。
衆所周知,國人從出生那一刻起,每一年都很關鍵。
想到這裡,裴予肅在關于花滑的焦慮裡,短暫地抽出一會兒去焦慮了一下學習,焦慮了差不多三分鐘,然後才重重一歎氣。
蒜了,多思無益,他還是繼續努力訓練吧。
他現在最焦慮的就是時間,但他能做的,隻有等待。
好在,有時候慢下來雖然是不得已,但确實能用慢下來的時間去做許多事。
裴予肅和教練敲定了天鵝湖的想法以後,就開始一遍遍地磨這個曲子,他這次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完美诠釋,甚至想在編曲和編舞時以自己為主。
這并不罕見,也有很知名的編舞、編曲師很尊重運動的主體想法,但有個前提,你得能表達。
理所當然,他又開始用這件事來煩自己的同桌了。
冉森對此也覺得很無語。
但裴予肅言之鑿鑿:這件事不費腦子,你就當下課時候的休息了,而且據說古典樂還對學習和智商有幫助呢。
冉森也詭異地被他說服了,于是他們兩個又開始磕磕絆絆地磨天鵝湖。
這個難度可和瑤族舞曲不能相提并論,冉森此前并沒有跳過天鵝湖,也沒有演奏過這個曲子,更别提拆分。
這對她來說是個嶄新的曲子,課間用來放松,倒也的确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真的還挺好聽的。
更何況... ...
冉森手裡拿着厚厚的一沓子曲譜,看着日曆上的時間,偷眼看了一下專注認真的裴予肅。
還是陪着吧。
這兩天正好世錦賽,雖然這孩子嘴上說着沒事沒事,但實際上... ...
怎麼可能不難受呢。
冉森想,她都覺得有點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