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她,清清楚楚地恨着她!從當年那一刻起,從顧宋明白地告訴他取消婚約開始,從在電話裡她冰冷的聲音開始,從看到那一張日志紙條開始!
原來,他隻是一個利用的對象,是一個依靠的對象,婚約對于她來說隻是一個人生的保障。不是很可笑嗎?不是很愚昧嗎?
如果有朝一日再見,他一定會讓她後悔自己的選擇,這些年,他就是在這樣的決心與仇恨中強大起來的。每一個努力獨立的日夜,他都這麼想。
姜時辰還調侃,你不是恨施施嗎?那麼快就急着去見她?至少堅持一個星期吧。他聽了,扯出一絲苦笑,很快嗎?他整整花了一夜的時間,都沒想清楚,但有一個念頭很明确——要見她。
一定要見她。
她還是那麼漂亮,他很喜歡的那種漂亮。皮膚很白,一頭長發,笑起來的時候很恬靜,沉默的時候有一些孤高。
他忽然想起那一年,那個吻。
于是,他勾了勾唇,有一點報複性的,又情不自禁地,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把她攬在懷裡抱起來,把她送到自己的卧室。
他當然恨她,因為恨,所以,一定不能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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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過天晴。林施施醒來以後,腦子裡遲鈍了将近一分鐘,這才認清事實——她在某人的床上。
這絕對是一個驚悚故事,她緩了一下紊亂的心神,立即起身,确認某人不在同一張床上,也不在屋子裡,這才冷靜下來。
這是怎麼了?她應該不會瘋到夢遊,闖進了顧淮之的卧室,還把他的床搶了吧?那又或者是,顧淮之夢遊,把她抱到了床上?如果都不是,那是誰??
林施施做了一番心理鬥争,等她鼓起勇氣,準備先發制人的時候,屋子裡早已人去樓空,沒有一絲痕迹。
大夢一場。
為着那件事,林施施神經衰弱了幾個晚上,她也不敢到處宣揚,隻好悶在心裡。從那以後,也再沒了顧淮之的消息。倒是偶爾在人潮擁擠的街頭,在高樓大廈的大屏上瞥見過給他拍的那些宣傳照,有一些恍惚。為了快刀斬亂麻,她把宣傳照後續溝通的事情交給了夏餘,她就兩耳不聞窗外事,特地跑去隔壁城市參加了幾場培訓。
有些人的出現是緻命的,需要你很努力去治愈,這種瀕臨絕望的痛苦,唯一的解藥就是擁有。如果不,那每一次見,都是一次潰爛。
林施施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了十月底。楊帆兒見她回來,就把她拉到家裡哭訴了一頓。林施施了然,那是為了姜時辰和張洋洋的绯聞。張洋洋是個童星,年少成名,演技不錯,還是演藝圈數一數二的大美人,近日傳出即将擔任姜時辰單曲MV的女主角。僅僅如此嗎?必然不止。
楊帆兒苦着臉說,姜時辰在采訪裡回應過,理想型是張洋洋。
為了這件事,楊帆兒已經悶悶不樂很久了。但姜時辰并未察覺,畢竟他行程很滿,平時也是楊帆兒積極走動去見他,作為大明星的他便極少主動與她聯系。偶爾空出來的時間,姜時辰也是跟顧淮之在一起。
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确的,姜時辰一個不顯山露水的人,直接回答這一類問題,多少是一個危險的信号。
兩個人盤膝而坐,聽到這兒,林施施也很配合地與楊帆兒幹了一杯。楊帆兒喝得滿臉微紅,她撅着嘴吧,問:“施施。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對勁兒?他們是不是有奸情?”
林施施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有了,嗚嗚嗚。”
“如果,他真的和張洋洋在一起了,他會告訴你的。最差的情況是時辰喜歡她。”她冷靜地分析道。結果,一觸及喜歡這個詞,楊帆兒就哭得更大聲了。
“你要做最壞的準備啊。”林施施握着她的手,語氣溫柔下來,道,“如果是,你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天涯何處無芳草啊。男人多的是。”
楊帆兒沉默了一會兒,她搖頭。
“姜時辰隻有一個。”
林施施笑了一笑,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擔憂?這個時候,楊帆兒擦了一把眼淚,感歎道:“難道不是嗎?你還見過比姜時辰更好的男孩子嗎?”
“有啊。”林施施的眼神忽然變得溫柔起來,說,“顧淮之。”